方槐序没想到孟朝会突然过来,当着他的面自然不好再和祝蝶纠缠这件事。
祝蝶见状刚好脱身,于是走过去对孟朝说道:“来找小序呀,那你和他聊,阿姨先走了。”
孟朝闻言点了点头,礼貌地回道:“阿姨再见。”
“再见。”祝蝶说完,便踩着高跟鞋向外走去。
方槐序看着她的背影,又气又急,下意识想要追上去。
然而看着面前的孟朝,却只好又停下脚步,叹了口气。
然后转身推开门道:“进来吧。”
孟朝看了他一眼,这才抬步走了进去。
他们租的院子很小,只有两个房间外加一个厨房,勉强够他们住,院子里的铁丝上挂着几件还没收的衣服。
因此更显得逼仄,但是收拾得很整洁,看着也还算舒心。
孟朝随着方槐序一起进了他的屋子,布置得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书架和一张桌子。
唯一比较引人注目的便是桌上和书架上堆着的各种各样的书,大部分都很旧,但可以看出保管得很精心。
方槐序在床上坐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孟朝也坐。
然而孟朝却没动,只淡淡回了句,“不用了。”
方槐序也没勉强,开口问他,“怎么会突然来找我?”
孟朝闻言,目光从不远处的书架上收回,落在了他的身上,反问道:“今天怎么没来上课?”
方槐序闻言一愣,这可以理解为一句关心吗?
想到这儿,方槐序压下自己想要翘起的嘴角,连忙回道“今天有事去了趟市里。”
“哦。”孟朝拖长了音调,“这样啊,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方槐序好奇地看向他。
孟朝看向他,轻笑了一下,“以为你不愿意和我等凡人坐同桌,有情绪了。”
“怎么会。”方槐序一听,连忙回道:“这个位置是我自己挑的,不愿意我为什么要挑这里?”
孟朝闻言,看着他的目光悠长了几分,语气中透着几分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方槐序连忙保证道。
孟朝看着他的眼神,原本斜倚着桌子的身体慢慢直起。
语气也由戏谑变得正经,“你没不高兴就行,那我先走了。”
方槐序听得一阵奇怪,跟在他后面追问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会不高兴?”
孟朝闻言停下脚步,带着打量似得看了他许久,眼中闪过一丝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情绪。
“不知道。”孟朝摇了摇头,“就是感觉你很爱不高兴。”
停了片刻,又跟着补了一句,“还娇气。”
方槐序看着他,只觉得一阵山崩地裂,原来他在孟朝眼里,就是这种形象吗?
“有吗?”方槐序难以接受道。
孟朝闻言,不知怎么又想起那片巷子里,方槐序跑过来抱住他哭的场景。
于是反问了句,“难道不是?”
方槐序沉默片刻,想要反驳又无从辩起。
半晌,才认命一般抬起头来。
“好吧。”方槐序叹了口气,“那我现在改变你对于我的印象,还来不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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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方槐序终于去了学校。
祝蝶对于住院手术这件事依旧含糊其辞,但她昨天晚上回来之后就一直不舒服,因此方槐序也不敢再跟她对着干,只好先妥协,然后再慢慢和她商量这件事情。
昨晚他也是一夜没睡好,因此从早上起就一直提不起精神。
早读都没捱过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旁的孟朝见状,拿起桌上的保温杯慢悠悠地喝了口热水。
然后开始思考他这个地方是不是风水上有什么问题?
不然实在解释不通,他坐在这儿整天觉得困也就罢了,为什么连方槐序这种上课一向认真听讲的好学生,坐到这儿的第一天也开始呼呼大睡。
本来想把他叫醒,毕竟他也准备睡了。
早读的时候一个人睡也就算了,同桌俩一起可就太不像话了。
然而孟朝手都已经伸了出去,可是看着眼前熟睡着的人,手却停在半空中,最终也没拍下去。
此时的方槐序睡得正沉,头枕着胳膊,只露出了一半的脸,头发乖顺地贴在头皮上,顺着他动作的弧度软软地垂了下去。
细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眼皮因为闭合而伸展,因此一眼可以看见上面那颗小小的痣。
怎么会有人的痣长在这里?孟朝想。
但似乎……也不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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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槐序懒洋洋地坐起身来。
他这一觉似乎睡了很久,昨晚的困倦一扫而光,骨头酥酥麻麻,只觉得整个人都舒展开来。
于是不自觉地伸了个懒腰。
然而刚一动作,便感觉到有什么从他的肩膀上滑了下去。
还好方槐序眼疾手快地抓住,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是一件校服。
他们学校的秋冬季的校服是蓝白色的,设计简单但很舒服,因此尽管学校没要求过,大家都很喜欢穿。
睡觉,体育课,当抹布,因为使用率极高,所以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