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云离开学堂后,就去天桥下找陈二壮。
陈二壮呆若木鸡地盯着河面看了很久,映衬出来的脸容早就没有往常风采卓然,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愁容。
“二叔!”陈雪云在桥上站着喊了陈二壮一声。
陈二壮没有听到,漠然地往前走,一言不发地坐在书摊子前。
“先生,你回来了!”
有人来了跟陈二壮打招呼,陈二壮也没留意,不像以前那样为了吸引人留下来听他忽悠而费尽心思。
陈雪云摇了摇头,走过来时,似乎看到了陈二壮眼里还有些泪水,就有些紧张,在他耳旁轻轻的呼唤着,“二叔,你怎么了?”
陈二壮回过神来,慌乱地举起手,迅速把眼泪擦干净,露出了勉强的笑容,“雪云,你来了!”
“二叔,有心事吗?”陈雪云坐下来,她还不敢马上走,真担心陈二壮愁容满面得不到释放会得抑郁症。
“没事!”陈二壮摇了摇头,眼神却带躲闪着。
“真的没事吗?”陈雪云皱了皱眉头,“来城里时,我就发现你不在状态,好像做了很大的决定一样。”
“你还观察得挺细致的,不过,大人的事,小孩子别问了!”陈二壮转过头。
“这里又没有别人,你跟我说说怎么了呗,顶多这样,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嘲笑你。”
陈雪云非要陈二壮把心里话说出来为止。
“哎,雪云,这么多年总在这里给别人出主意写信磨文字,说实在的,我真的腻了,我想退了书摊子,回家去跟你三叔一块种田。”陈二壮鼓起了勇气说。
因为陈铁蛋落榜的事,以及休了刘香而没了妻子,他感觉自己活得很失败,压根就不配为人。
还有,有不少人投递过来的眼神带着嘲讽,他所有的激情都懈怠了。
“二叔,你想要回家去,那就只能再跟其他人租田地种地了。
咱们家里的田地三叔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你跟着他反而被他觉得碍手碍脚的。”陈雪云主要觉得陈二壮不是种地的料。
“百无一用是书生,我太没用了。”陈二壮内心很崩溃,他感觉除了忽悠人,再也没有其他用处。
“怎么会没用呢?你用处大得很呀!”陈雪云宽慰陈二壮,“二叔,你想啊,只有你才能够用动情的言语给那些忧愁中的女人一丝安慰。
让她们明白生活没那么累,知道该怎么去追求别人得到自己的幸福,这是你多么难能可贵的本事呀,别人还不一定会呢。”
陈二壮沉默了一会儿,那边来了几个曾经被陈二壮忽悠的妇女。
“先生,放榜那么久,你才来这里出摊子呀,我们都想念你了呢。”
“快跟我们说说京城的情况,那里的人跟咱们这里有什么不一样。”
她们就喜欢听陈二壮瞎说,每次都被他夸得心法怒放,回到家里都觉得看谁都很顺眼,态度友善,反而得到了大家的尊重,家庭和睦。
“二叔,你看,你的忠实粉丝来找你了,说明你对他们的影响力是很大的,别泄气。”
陈雪云鼓励陈二壮,在那些人坐下时,就跟陈二壮说要离开了,把马车上的菌类跟杨喜花绣出来的花样拿出来。
“二叔,那些材料放在你那了,我来了就去你那拿。”陈雪云喊着。
“好,注意安全!”陈二壮点头就收拾了心情,跟那些人聊天了。
陈雪云扛着东西在桥上待了一会儿,看到陈二壮绘声绘色的描绘京城景象,说新增了几个胡人出售羌笛,他没带钱就没买,还说了来了新的艺伶……
那些人一辈子都没离开过莲城,更别说京城了,听着陈二壮亲临其境的言语,顿时欢喜得很。
陈雪云看到陈二壮眼里再次有光芒了,就知道大忽悠陈二壮又回来了,就放心下来,安心地离开了。
她走了一阵子,打了三声喷嚏之后,低声说谁说她了,走两步就到了绣品店的老板那儿。
今天绣品店来了很多人,老板招呼她们耽搁了一阵子才闲下来。
这就道歉了,“雪云,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不碍事!”她把菌类跟花样递给老板,并详细讲述了制作方法。
“你这送的太及时了,我妻子还让我去你家找你讨要呢。”
老板很感激地接过绣品跟菌类,想着今晚可以饱餐一顿了。
他还就不信妻子说的菌类有多好吃。
为了表示感谢,他给杨喜花的花样又多了一些繁复的东西。
“你娘手艺越来越好了,来我这进货的都指名买你娘绣的呢。”店老板夸赞一番后就把一些账结了。
陈雪云接过来感激不尽,拿着绣样就离开了。
她在门口遇到了一个妇女扶着一个婆子,朝她们浅浅一笑,恭敬行礼退到一旁让她们先进去,才跑开了。
“哎,娘,那个小姑娘长得可真好看,简单的鞭子倒也趣致。”
跟陈雪云擦肩而过的白修业妻子如文微笑着跟婆婆素莺说。
“是个别致的孩子!”素莺轻微点头,“咱们家的小丫头姜姜不是一直说遇不到素雅之人做朋友吗?我看那孩子可以,有空咱们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