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简意赅地总结一下:他不是个男人?
程亭钰摇了摇头,将脑子里的水给晃荡出去,坚决不能当这种找错仇人的混账。
“程某只是问一下而已,并没有记恨三姑娘。”
温明蕴可有可无地点头:“哦,那你还挺乖的。”
程亭钰:“……”
他都是三十四的人了,有多久没听到这句话了?
特别是温明蕴这个态度,不像是夸人的,倒像是夸狗的。
他需要道谢吗?
“行了,戏也看得差不多了,没什么意思。你是装死也好,当驸马爷也罢,我都不会拆穿的。念在相识一场,又同是时日无多的病友,我最后赠你一句逆耳忠言:程瘟鸡,你好好的,别被五公主给玩死了。”
温明蕴整理好裙衫,起身就准备离开。
男人却是面色急变,这叫什么逆耳忠言?
还有程瘟鸡是谁?难怪刚刚说爪子拿开,合着他在她眼里就是一只瘟鸡?
可她不也是病秧子吗?那她叫什么,温瘟鸡?
男人想张口回嘴,可是房门已经被关上了,屋子里只剩他一只瘟鸡,另一只已经跑了。
*
温明蕴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整个人神清气爽。
艾玛,怼完程瘟鸡之后,她那些阴暗的污糟情绪终于可以退散了,从此之后她和他两不相欠。
当然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愧对他的地方,毕竟他们之间又不是熟人,而且上次她帮过他一次,这回看了一场戏,就当是收回的谢礼。
她正拿着桂花糕在吃,忽然马车停了下来,外面还传来相当吵闹的声音。
“姑娘,锦衣卫在搜人,说是有贼子流窜出来。您莫怕,奴婢见到官家女眷的马车,锦衣卫都不怎么为难。”红枫出去了解情况之后,立刻来回复,还轻声细语地安抚她。
温明蕴挑眉,似笑非笑地道:“那可不一定,你找机会回迎客来请五公主过来!”
她的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锦衣卫的呵斥声:“锦衣卫查案是要事,什么温家刘家,就是公主的车马路过,也要接受检查。”
“绿荷,让他们查吧。”温明蕴轻咳了一声。
红枫见状,立刻悄悄混进人群里,快步往迎客来酒楼跑去。
车帘立刻被粗鲁地撩开了,却并无锦衣卫敢上前,似乎在等什么人,过了片刻之后,就见曹秉舟大步走了过来。
他的那双眼睛,像是狼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乎在看死人一样。
温明蕴拿着锦帕挡住半张脸,毫不畏惧地回视他,哪怕她坐在马车里,看起来纤白瘦弱,还是被他俯视的状态,其实却丝毫不减。
他大剌剌地走过来,绿荷下意识地往前迈一步,似乎想挡住他的目光。
曹秉舟这么盯着温明蕴看,分明就是没规矩,更何况这马车还是温明蕴的私人空间,就仿佛是半个闺阁,岂是外男这般窥视的?
可惜曹秉舟一个眼神看过来,她就被拉开了。
曹秉舟直接将上半身钻进马车里,眼神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扫视着。
温明蕴为了出行方便,她乘坐的马车空间并不大,除了能放几盘糕点之外,几乎一览无余,完全不需要这般仔细。
况且曹秉舟如此行径,也不是为了搜查贼人,分明是想戏弄她。
“温三姑娘别来无恙。”曹秉舟最先开口了。
温明蕴轻笑,“我方才还同丫鬟说,锦衣卫不查其他官家女眷的马车,可是必然会为难我们温家,毕竟曹大人是出了名的小肚鸡肠,果然被我说中了。”
听到她如此说,曹秉舟瞬间面色突变,他轻眯起眼睛,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竟然如此胆大。
他当街给她难堪,虽然锦衣卫将百姓们隔开了,可是这条街上人来人往,仍然能看到马车上的“温”字,温家三女唯有温三娘还没出嫁,很容易就能猜出是她。
偏偏她还如此镇定,甚至还主动骂他,似乎嫌两人之间结下的仇怨还不够大一般。
是了,她一向胆大包天,之前敢装死欺君罔上,还逼迫他娶她的尸体当第一任妻子,行事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是真觉得我不会报复你?”曹秉舟冷声问道。
温明蕴挑眉:“曹大人在说笑呢,你这不是正在报复我?还没恭喜曹大人重回锦衣卫,只不过有句逆耳忠言送你,做人行事要低调,否则只怕这副指挥使的位置也坐不稳。”
曹秉舟之前被皇上革职了,勒令回家反省,但是查办舞弊案并不顺利,替补锦衣卫指挥使不如曹秉舟好使唤,皇上又把他调了回来,只不过降成副职。
她整理了一下鬓发,在心底感叹自己可真是个大好人。
一天送出去两条逆耳忠言,言官都没她勤奋,KPI稳了。
曹秉舟怒极反笑:“这是你自找的。”
他直接后退两步,对着马车内的人道:“这马车里有可疑踪迹,请温三姑娘下车,配合锦衣卫查案。”
显然他要将难堪升级,让温明蕴当众从马车上下来,不止周围的锦衣卫,就连这条街的百姓们也能看到她。
要知道高门大户的贵女,除了施粥做好事,会在街上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