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它的视线转移到了某处时，瞬间僵住了。
摆在顾宁床头柜上有一个透明的玻璃瓶，装载着半瓶水，插着一朵花瓣不规则状的红花。
正是白天周老师送顾宁的那朵。
怪物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原本贪图无厌的眼神都冷静几分，眼里闪过瑟缩畏惧的挣扎。
它站在床头，无声思考。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设定的温度调节器自动运转，降低湿度，维持二十五度左右温度。
而怪物也下意识影响环境，与智能机器相互抵消。
半小时后，它深深看了顾宁一眼，最终不甘心地离去。
而这一切，还在睡梦中的顾宁一无所知，只有床头柜的花朵，散发着淡淡幽香，驱散了刚才的恶臭。
*
星期一又是新的工作日。
顾宁换上了保安服，准时早上七点半点到达幼儿园北门。
如同往常一样，顾宁多买了一份早餐，带给周老师。
令人意外的是，周老师这次早已站在北门。
“专门等我的吗？”顾宁开玩笑般问道。
没想到对方点头。
“想和你一起吃。”周老师轻声说道。
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天的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带着微笑。
顾宁倒没有在意，毕竟不可能总要人无时无刻保持笑容。
她搬了个小马扎，就随意地和周老师在门口吃早餐。
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顾宁一向随意惯了。
随后，她看到周老师一副清冷优雅的样子，和她一样坐在路边小马扎吃早餐，与他本人的气质极其不相符，总有一种仙人染上尘土的错乱感，莫名感到愧疚。
“你要不进室内吃吧。”顾宁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周老师先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理解她的意思，随后摇头“我喜欢和你坐在一起。”
不得了不得了，都会主动说情话了。
今天顾宁的心跳也因为周老师而加速。
最终，两人还是坐在小马扎上吃早餐。
“对了，你今天心情不好吗？”顾宁试探地问道。
周老师摇头，没有丝毫停顿“不”，随后有些迟疑“……你会接受真实的我吗？”
他侧脸看着坐在一旁的顾宁，琥珀色的眼眸带着几分紧张。
什么意思？
难道平时面对她的不是真实的周老师？
最后顾宁还是得出结论，应该是他平时的微笑属于营业性伪装，而今天不笑的他才是真实的他。
顾宁不仅没有恼怒，反而有些欣喜，因为这意味对方开始信任她了。
“当然啦，人与人的相处就是这样一步一步熟悉了解的，坦诚相待嘛。”
听到这话，周老师好像是比刚才心情要好一点了。
等到两人分开。
周老师离开了保安亭的管辖范围整个人明显的焦躁起来。
他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长出几根触手状不明物，黑色，粘腻。
“坦诚相待……坦诚相待……坦诚相待……”
呓语不断在空间中重复，难以听得真切。
园长眼中有些不解，对于自己所产生的的情绪感到了茫然。
毕竟，很多东西他只是模仿，从来没有体会到人类的情感。
而顾宁，很显然是一个完全在祂时间纬度中出现的意外…
急切，焦躁，苦涩，喜悦……
最后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人类身体的耳朵悄咪咪的染红了，但嘴角控制不住上扬，而身后的触手却也羞答答地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