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安安和弟弟妹妹长得好看啊,长得好看的小朋友,大家见到都会高兴的。”
稚嫩的声音,理所当然的口气,颇有点自恋。
但若说话的是安安这样的话,其实更应该说是自信。
慕清雅被逗得笑出了声,“小安安怎么生得那么好看啊,奶奶可太喜欢了。”
她又伸手去捏安安的脸,安安也不躲,笑着回道。
“因为妈妈长得好看啊,基因好。”
“不得了不得了,这么小就知道基因了,说不定以后就是咱们医学界的小天才。”
满是药和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众人顿时开怀欢笑。
空气里都充斥着一种甜甜的的味道。
见气氛好了些,许知南才迟疑着开口说道。
“师母,到底——是什么病啊?”
“癌症。”
慕清雅风轻云淡地吐出这两个字,说话时,之前的笑意还未消。
许知南想说点安慰的话,可声音在喉咙里仿佛被什么东西被梗住了。
再动听的语言,在生命面前都微不足道。
她和旁边的程蹊对视一眼,只觉得深深地无力。
治病救人是他们的职责,是他们的信仰。
可癌症至今还是无法攻克的难题,而他们却要眼睁睁看着师母离开。
他们尚且如
此痛苦,老师就更不必说了吧!
但明显也苍老很多的张铭恩笑着道:“你们也刚回国,先回去休息吧,你们师母也该休息了。”
“那我们明天再来。”程蹊点头应道。
房子是还在M国的时候,程蹊托这边的朋友提前租好的。
许知南牵着三宝下车,和程蹊招手道别。
“程蹊,谢谢你送我们,等收拾好,改天再请你吃饭。”
“好,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
一整个白天的时间用于安顿,除了吃饭,其他时候许知南几乎是脚不沾地。
晚上。
三宝洗漱完后,就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玩玩具。
许知南洗了澡,才觉得轻松了一些。
卧房里摆着一个简易的穿衣镜,许知南浑身带着水汽出来,头发还是半湿的状态。
赤脚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人。
她侧对着镜子,伸手把浴袍向下揽了揽,半披在身上。
于是背后那触目惊心的伤痕,就暴露在空气中。
肤白胜雪,更显得那伤痕丑陋,难以入目。
许知南呼吸有些不稳,闭了眼。
有些事情,闲暇时刻总会在脑海中浮现。
越是想忘,便越是忘不掉。
一闭上眼,过往的记忆就像汹涌的潮水试图吞噬她。
五年前,旧仓库里那场大火。
听见陆霆之“我选右边”的声音,虽是意料之中,但许知南还是心如死灰,好似心中有什么东西骤然崩塌了。
她头一次觉得,陆霆之低沉好听的嗓音,原来也可以那么冰冷无情。
那绑匪见陆霆之做了决定,笑得越发肆无忌惮,尽管没有羞辱她,却亲手将她送入火海。
她那时被绑在凳子上,嘴巴被布条紧紧塞着,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甚至连开口痛哭的权利都被剥夺。
这一切,这些年来其实一次次出现在她梦里。
一次一次的噩梦,她逃不掉。
当初如果不是程蹊及时赶到的话,她恐怕已经葬身在那场火里,和她的三个孩子们一起。
因此,在程蹊救出她后,她只说了句:别让陆霆之知道!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消沉过,绝望过,最后仍旧咬牙挺了过来。
因为她有了三宝。
没有三宝,她怕是早就熬不过来了吧!
许知南换了一身睡衣,来到隔壁的小房间,地上的玩具已经被收好了,三个宝贝正躺在床上。
门打开时,他们齐齐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
“我要妈妈给我讲睡前故事。”
小女儿小葡萄软软的声音,撒
着娇。
许知南柔和地笑着:“是不是到新家,害怕了?”
小葡萄老成的摇了摇头,回答出人意料。
“我不害怕,但我觉得妈妈肯定害怕,所以给妈妈一个理由让我们陪你。”
“鬼灵精怪。”她点了点小家伙的脑袋。
从床边拿起一本故事书,她坐在了床的一侧。
要听故事的三宝在听到一半,却是半点儿困意都没有。
大儿子安安睁着圆圆的黑黑的大眼睛,看着许知南,突然开口问道。
“妈妈,爸爸是不是也在这个城市呀!”
许知南有点儿意外,眸中快速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
关于陆霆之,她从未剥夺过孩子们知道的权利。
但,这是安安第一次主动问起有关于陆霆之的事情。
“是呀!”
许知南点头回答,伸手去揉他的头发,“安安是不是很想要爸爸?”
没有小孩子不想要爸爸的,谁都希望有一个完整的家。
安安连忙摇头道:“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