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庭大仙去了姑苏,准备收账。
临川王所承诺的黄金、宝玉都还没有兑现,金庭大仙总要去收回来。
到了鸱鸮馆,便发现馆中之人如临大敌,一个个畏缩在暗馆之中,哪怕是将金庭大仙请进来,也左顾右盼,唯恐他后面跟着什么人。
金庭大仙奇道:“你们怎么鬼鬼祟祟的?”
那暗馆的侍者小声道:“大仙有所不知,今日寒山寺的老和尚来吴王府讲经来了。”
金庭大仙问道:“讲经便讲经,你们怕什么?”
那侍者还未回答,便有一道声音响起来。
“大仙有所不知,那老和尚性子刚烈、脾气火爆,不知变通,乃顽石一块。若是瞧见我们修行左道的,必要起一番争端,闹将起来,吴王都拦不住。”
金庭大仙循声看去,便见着萧长者上前来。
金庭大仙道:“看来是有先例在前了。”
萧长者道:“已经是两年前了,有一个同道在城里吃醉了酒戏耍愚夫,正巧被这老和尚碰见他驾驭阴魂,当场就施展辣手,把那同道当街打死,揪出来阴魂超度了。”
金庭大仙吃了一惊,道:“当街杀人?”
萧长者苦笑,道:“就是当街杀人,本来要被官府问责,但凡夫见了阴魂,便出言袒护,最后只打了些板子便请寒山寺的方丈把人赎走了。”
“当时那同道已经说是吴王府的幕僚,结果那老和尚不管不顾,甚至还要捉人来王府对峙,实在臭石头一块。”
金庭大仙问道:“他有多大的本事,敢做这些事?”
萧长者道:“他是寒山寺主持大师的师伯,乃是和合二仙的在世弟子,辈分高,道行深,寒山寺主持也拿他没办法,只能跟在后面给他擦屁股。”
难怪这样如临大敌。寒山寺的主持也是五品道行的高人,这老僧是他的师伯,只怕道行还要高过他。
金庭大仙问道:“看来我也得小心一些了。”
萧长者道:“正是,那老和尚百无禁忌,着实恼人。不过他在王府讲经,只要不凑到跟前去,暗馆又有阵法藏形,就不会被他发现。”
萧长者令侍者去请临川王,又等了一会儿,临川王才匆匆赶了过来,见到金庭大仙便高兴起来,道:“祖母请寒山寺的大师讲经,我们几个小辈也陪在身边,好在大仙解围,我在庭中真是如坐针毡。”
金庭大仙知道太夫人。去年蝗灾将至之时,太夫人便在大佛寺礼佛,还是借着她的名头,才令金华城皇不得不牵头对付蝗神。
金庭大仙道:“我看到月相仪已然在祭炼,知道船队回来了,才来见殿下,取回我的薪俸。”
临川王道:“都已经准备好了,这边来。”
千两黄金、十块宝玉,都是临川王自己私库,虽然准备好了,但金庭大仙取走的时候,他还是心在滴血。
金庭大仙以道术藏匿了黄金宝玉,便道:“多谢殿下,日后再有事情,直接寻我便是。”
临川王道:“再有事情,一定去寻大仙。”
金庭大仙十分满意,同临川王随意聊一聊,临川王见他难得有兴致,便与他说了些琐事,平日里的公务,以及自己的难处。
金庭大仙道:“殿下如今便觉得难,那日后岂不是会更难?”
临川王不知道他在意有所指些什么,含湖着就过去了。
金庭大仙不想听他湖弄,便提出告辞。
他一走,临川王便深深呼出一口气,生出些挫败感来,脸色并不算好看。
金庭大仙出了鸱鸮馆,还没有走出去多远,便见一道暗影从天而降,钻进他的影子里,消失不见了。
紧跟着,一声佛号响起,一个身形枯瘦、脸色蜡黄,身穿麻衣、脚踩木屐的老僧出现在金庭大仙面前。
老僧看着金庭大仙那一头白发,注视着他金色的眼睛,蜡黄脸上的皱纹都似乎变得冷硬起来,道:“姑苏城何时来的妖王?”
金庭大仙站立不动,影子却动了起来,一个带着血腥气的鬼魅被他影子逼了出来,曝晒在日光之下,烧得吱哇乱叫,连道:“饶命!大仙饶命!”
但金庭大仙眼皮都不抬一下,踩着这鬼魅,破了他的鬼气,任由日光照破邪魅,最终化作黑气,消散于无形之中。
金庭大仙看着那老僧,道:“姑苏城这种地方,来了个妖王有什么稀奇的么?”
老僧看那鬼魅曝晒而死,不动不摇,道:“妖孽之辈,祸害无穷,岂能容你在人间捣乱?”
金庭大仙眉头跳了起来,道:“老和尚说话好没道理,你何时见过我祸害人间?”
老僧道:“妖孽可憎,本就该杀!”
老僧并指为剑,一剑朝金庭大仙斩了过来。
这一剑不在指上,而在念中。一剑斩落,金庭大仙顿时感觉灵神都要随之寂灭。
以这一剑的本事,金庭大仙便毫不犹豫全力以赴,五条雪白长尾虚空横扫,直奔老僧的胸膛。
一轮明月身前显化,将老僧指剑照应其中,便如水中空幻,化作泡影。
五条长尾如同神刀连斩,刀锋割得老僧身上的麻衣都要裂开。
老僧双掌合十,法力化作铜钟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