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之上,鼓琴弄瑟的乐师朝两侧退去,袅袅烟气便自台上涌出,晚秋娘子身着羽衣,翩迁而至。
乐师奏曲,曲调悠长,琴箫相合,一片寂寥。
白色轻烟之中,晚秋娘子缓缓亮相,仿佛月中仙子,带着几分愁绪萧索,舒展双臂,和乐而舞。
那月中仙子美丽动人、风姿绰约,却带着几分愁绪,在这寂寥的月宫中独自起舞。
仿佛在思念着人间的团圆,思念着人间的情郎。
宫梦弼心中赞道:“真是好曲,真是好舞。”
曲是思凡曲,舞是羽衣舞。
场中不论修行与否,都沉浸在晚秋娘子的风采之中。
宫梦弼也不多事,除了暗中窥探着陈夫人和临川王,便收敛声息,把自己融入宾客之中。
一场欢宴。
宾客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宫梦弼跟在刘犇三位师兄弟身后退场。
只是还没有走出去多远,就有一位黑衣侍者急匆匆赶过来,对着刘犇耳语几句。
刘犇听闻,怔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打发那侍者下去。
宫梦弼看向他,刘犇轻声道:“师祖,临川王想要见您一面。”
宫梦弼的死鱼眼眼珠微微一凝,问道:“临川王怎么想见我?”
刘犇也不知道,猜测道:“许是想要招揽您。”
刘犇问道:“您要去见他一面吗?”
宫梦弼笑呵呵道:“临川王相邀,我若不去,岂不是要你们难堪?”
刘犇三人讪讪笑道:“师祖是长辈,我们当然是以您为主。”
”罢了。“宫梦弼摆了摆袖子,道:”走吧。“
临川王并未在王府约见宫梦弼,而是在鸱鸮馆。
宫梦弼四人先去了鸱鸮馆。刘犇三人只恐宫梦弼等得烦了,在一边伺候着,将鸱鸮馆当中的珍藏取出来给宫梦弼把玩,跟他介绍鸱鸮馆的战绩。
比如某年某月道术暗制某人,某年某月阴谋陷害某人,某年某月同以妻儿为要挟逼人投诚。
宫梦弼只呵呵笑着,间或着夸赞一句。
他这丧气的脸本就没有什么生气,便也能够显示出冷漠和无情。
临川王送走宾客之后,方才姗姗来迟。
这年少的郡王换了一身常服,带着萧老鬼踏进了鸱鸮馆。
刘犇几人见状,连忙见礼道:“拜见馆主。”
只有宫梦弼微微颔首,拱手道:“见过郡王殿下。”
宫梦弼不是鸱鸮馆的人,自然不必行下属的礼。
临川王笑道:“前几日便听闻西麻山来了一位高人,我有心一见,但府务繁忙,始终不能如愿,今日一见,果然是有道真人。”
宫梦弼道:“惭愧,不过一个守尸之鬼,哪里称得上有道真人。”
临川王请他坐下,道:“真人过谦了。”
萧老鬼将手中木匣放在桌上,临川王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宫梦弼打开木匣,只见一块温润的墨玉在匣中呈现出美丽的光泽。
宫梦弼讶异道:“玄阴玉,郡王殿下破费了。”
临川王道:“西麻山几位真人乃是本王的肱骨之臣,贵宗掌门更是与本王相交甚笃,区区玄阴玉,本王还怕辱没了您。”
宫梦弼道:“多谢殿下抬爱了。”
临川王含笑道:“我与真人第一次见,还未知真人名姓。”
宫梦弼道:“贫道马庆吉,勉强算是这几个孽障的师祖。”
临川王露出好奇的神色。
宫梦弼道:“我修行变尸法,藏身地穴之中数百年,不久前才回山。如今的掌门也是我的晚辈。”
临川王惊讶道:“真人竟然活了数百年了,不知这数百年前,与当今也一样吗?”
宫梦弼道:“人间百年,说不同也不同,说相同也相同。”
宫梦弼便同他讲了几百年前前朝的风土人情,彼时的人间风貌。
宫梦弼是没有活这么久,但髑髅神可是实实在在在人间挣扎打滚活过来的,牛角巨鬼伏辛也是前朝之时误入人间,为画圣所伏。
他虽然没有前朝的经历的可以说,但听来的故事也未必不能拿来用一用。
临川王连连感慨,道:“人间百年,不过一个轮回罢了。”
宫梦弼道:“正是如此。”
临川王看向刘犇几人,道:“各位,可否容我同马真人单独聊几句?”
临川王看向宫梦弼,宫梦弼便点了点头。
很快,刘犇几人便都退下了,只有萧老鬼站在一侧,没有动弹。
宫梦弼的目光没有落在萧老鬼身上,但仅凭临川王此刻的动作,就已经能看出这其中的亲疏远近。
西麻山自诩早点投奔、府中老人,但如今却是萧老鬼是临川王的自己人。
临川王给宫梦弼斟了一杯茶,道:“马真人道行高深,不瞒真人说,真人与西麻山掌门之间的龃龉,小王也略有耳闻。”
宫梦弼便叹了一口气,道:“这几个孽障。”
临川王道:“真人不要责怪他们,他们如今在王府任职,我差人问话,他们也不好不答。“
宫梦弼看向临川王,这位年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