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择夕哪里有心思在马菲身上,他恨不得现在就飞到莫贪欢身边。
时间久了,他着急。
他很少这么没有礼貌:“我数三下,你放不放手!”
他冷着一双桃花眼,语气很凶。
马菲手抖了一下,但还是扒拉着沈择夕:“沈仙君不要生气,我只是……”
沈择夕自己甩开了她的手,没有拿她的食盒,施展轻功,火速消失在马菲面前。
马菲从小到大都是被爹爹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从来没有被别人拒绝过,她立马蹲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小翠,他拒绝我!你看他还凶我!我要回去告诉爹爹!啊啊啊啊!”
马小姐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
小翠拍拍她的背,语重心长:“小姐别伤心,您和沈仙君以后还有机会见面,感情什么的以后可以慢慢培养,如果小姐不喜欢他,那个换一个男人就是了。”
马菲啜泣声变小,她抹着眼泪:“不行,我就要他,我只喜欢他一个。”
“好好好,我们就要他一个。”
马菲停止啜泣。
沈择夕一路风驰电掣地冲到了楚辞的住所,他一脚踹开门,夜风就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往里面看了看,没有莫贪欢,也没有楚辞。
没有人……
他的眸子由明转暗,心里升起一股无力的恐惧,心脏开始砰砰地跳个不停,似乎要冲出胸膛。
“阿欢!”
他叫她,音色颤抖。
“阿欢!”
他又叫她,已经失去了理智。
他冲进房间,把里面翻了个底朝天。
没有……
哪里都没有……
他有些喘不上气,仿佛一只手在紧紧的扼着他的脖子。他感觉自己四周的空气都被抽离,压缩的密闭的领域里,他像是从高楼下坠,一层一层,最后摔得粉身碎骨。
他的阿欢丢了,他找不到她了。
他抱头蹲下,眼里没了光,有点想哭但又诚惶诚恐,满目空洞:“我不应该离开她的,我应该一直在她身边,她那么弱,没有修为,不会武功,四周这么多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她,我怎么能让她在原地等我?”
他拳头渐渐攥紧,手心破了块皮。
马空为什么要办桃花宴,马菲为什么会出现在半路,为什么楚辞那么巧的受了伤,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了定论。
沈择夕知道自己中了圈套,明白对方来势汹汹且目的明确。
他们要莫贪欢。
这么久了,马空还是没有死心,他想要莫贪欢的命来让自己长生不老。
就算把纤云阁捅个底朝天,他也要让那个小老头把人给他吐出来!
如果莫贪欢少一根头发,掉一滴眼泪,他都会让纤云阁千倍万倍奉还。
别人的死活与他何干?
他只是个被捡回来的小少年,他好不容易找到一点温暖,那些残忍的刽子手却要把他生命里那点火光给硬生生掐灭。
他终于回了魂,双腿软绵绵的,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他朝马空的住处走去……
竖日。
风声凛冽,昨夜的花儿尽数凋零,化成了泥土。
莫贪欢醒来,揉了揉酸痛的后颈。
一睁眼,冰冷的金属铁框就刺入她的眼帘。
她起身,双手握住笼子,冰冷的质感让她缩回了手。
笼子很精致,处处雕着花,连锁心里都不放过,底部铺着一层极其细软的白色貂裘,她身边,还放着带着露珠新鲜的花。
她明白自己一定是被楚辞带进了听雨轩,但她不明白,她只和楚辞在宴会上只见过一次面,为什么楚辞要囚禁她?
心里的恐惧让她收起了往日温和儒雅的样子,她语气急促:“楚辞,放我出去。”
她拍打金属笼子,发出咣咣铛铛的响声。
屋里没人,她这么叫,其实也没用。
装着她的笼子被放在房间的中心,楚辞对她很上心,所有的配置诠释了极致奢华这四个字。
即使待遇优渥,莫贪欢也很不高兴。
她默默地托着腮,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在问了十万个为什么之后,门被向左拉开。外面已经是白天,亮堂堂的阳光透进屋里,洒在莫贪欢黑色的狐裘上,上面绣着的金色丝线熠熠生辉。
莫贪欢伸手,挡了一下阳光。
“哟~早上好,欢欢宝贝。”
楚辞手里捧着一本书,愉悦的拉长了音调。
他今日的装束不同于往日,一改从前清冷谪仙的禁欲模样,黑红相间的长袍称得他妖治狷狂。
他笑着眯着眼,像极了民间本子里的乱世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