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凌空,褚啸山站在羌阳坡顶的树林中,身披织锦将军甲,背后两只盘龙戟银光闪烁,一眼便看见远处的通都城。
战争似乎就是他的宿命,马背挥戟,以命搏命的快感,让他对鲜血无比疯狂。
这日,巫王共翼登上通都城最高的听风塔,站在这里往下看,通都城一片安详繁荣,远处的街巷里,人头攒动,城外的商队络绎不绝。
凉风轻抚,共翼一身宽袍广带,站在塔上俯瞰远方,不远处便是羌阳坡,翠绿葱葱,安静如初。
不一会儿,塔下传来由下而上的脚步声,一位身披巫蒙鳞甲的男人拾阶而上,到了塔顶给共翼行恭揖礼。
共翼手指远处,对上来的披甲人说道:
“来、看看这座城的景致”
披甲人上前,顺着手指望去,道:
“不愧是通都城里最高的地方,果然能看清整座城市”
共翼又说道:
“城内喧嚣忙碌,城外出奇安静。这两种景象,将军有何感想?”
披甲人没有立即回答,他深知,巫王此刻站在这个地方,所问问题,别有深意,思考后说道:
“巫王放心,虎饕营胆敢袭击通都,我定要扒了他的虎皮”
宽袍人面色凝重的说道:
“不到一个时辰,就破我荆竹关,斧盾营敢否一战?”
披甲人知道共翼担心什么,于是斩钉截铁说道:
“斧盾营从不畏惧任何对手,只要末将一息尚存,虎饕营休想进得了通都城”
共翼听完,转身望着斧盾营都统蒋定坤:
“三千虎饕,是来执行斩首之战,斧盾营若能血战大胜,将军战绩,必能彪炳后世!不过,一旦失败,只怕你我,就成了巫咸灭国覆族的罪人。”
蒋定坤感受到此刻气氛严肃,悲情万丈的说道:
“我以我命护巫咸,城在同在”
共翼听完,拍了拍蒋定坤的肩膀,沿塔中台阶而下。
扶潼关的八万卫戍军,突然接到军令,发动攻击,投石机、强弩、骑兵、战船全部展开,宛峡口开战便是死战。
荆竹关的八万飞虎军,秦勋虎带兵六万,猛攻叠山关,一时战火纷飞,狼烟四起,两军交战,都是殊死一搏。
此时通都城内,除开二千王军护城,还有五百先登死士,再无其他正规军队,斧盾营驻防城外七十里,受叠山关战事吃紧,老蟒关已出兵支援,通都城防卫一时变得薄弱不堪。
三千虎饕嗅出战机,褚啸山立即宣布作战部署。
留下两千拦截斧盾营回城救援,自己率领一千虎饕攻城。
褚啸山不愧是洞悉战场的高手,要破通都城,就得找到薄弱的口子,就像老虎奋力一扑,总是先咬住猎物的喉咙一样。
猪食巷附近的西城,就是通都城防守最薄弱之处,城外全是丘陵,乱石头遍地,根本不适合冲锋作战,城防也就相对不受重视。
加之附近都是穷苦之人聚集居住之地,军事防御尤为薄弱。
南门郊外,夜空下,两千虎饕。
乘夜发动突然袭击,南门防守之战顿时打响,整座通土城一下惊慌起来。
共翼赶紧让王军前往支援,一边让人出城传令,让七十里外斧盾营回城作战,完全一股围剿虎饕之势。
待两千虎饕成功吸引全城注意的时候,褚啸山带领一千虎饕摸到西城,加之城内有残余獠獗做内线,轻松进了西城。
一千虎饕,刚一进城,就开始纵火杀人,猪食巷顿时陷入一片火海,巷内居民四处躲藏,虎饕铁蹄见人就杀,盘龙戟,血腥猩红。
张跃山趴在父亲背上,母亲紧跟其后,从屋里往外跑,这时的外面,奔跑的人,像无头苍蝇乱窜,火光冲天,哭声哀嚎,巷中有人喊道:
“快跑啊,渝朝人杀过来了”
巷中已清晰能听见战马嘶鸣的声音,张跃山抱紧父亲,不时看看身后的娘。
墙外巷中,满是逃命的人。
张跃山听着马蹄之声越来越近,他回头一看。
身后果然出现数骑虎饕骑,父亲跑动越来越快,与身后的母亲拉开了明显的距离。
张跃山借着巷里烧起的火光,看清了追击者鲜血溅红的铠甲,眼里透出一股穷凶极恶的光。
一匹高大的战马追击而来,眼看就要追上,马上人一戟飞出,直插妇人后背,铁戟随即刺穿到胸口,血溅当场,妇人倒地,跃山看着母亲在眼前被刺死,吓得只能在父亲背上悲愤的哭喊:
“娘,我的娘啊!”。
父亲又往前跑了十几丈,的确跑不动了,于是把跃山放地上,指着巷口说道:
“跑,跑!快跑啊!”说完一手将推往巷口方向,跃山哭着往前跑,嘴里不停喊道:
“爹、娘、爹、娘啊”
待跃山跑出三四丈时,一骑猛冲而来,冰冷的铁戟穿透了父亲的胸膛。
跃山没有回头,一直哭喊着在跑,求生的欲望,已经战胜恐惧。
当跑得刚能看到巷口的砂石碾盘,后面嗖的一声,飞出一柄铁戟,铁戟寒光粼粼,直刺跃山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跃山突然见巷口的石碾,掠头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