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朝西南,莽莽巫岭,在巫岭山系的中央,出奇的造化出一块三百七十里平原,巫咸王城——通都,就坐落在龙盘虎踞的杻陽盆地之中,一条宁江穿荡而过,养育了两岸千门万户。
八年前的一个夜晚、通都城、观星台!
一位面纹老者立于其央,手持黄铃法杖,仰望夜空。
不时,风起、雷声隆隆、电光撕裂,顿然一股天摧地塌,岳撼山崩的气势,江水的浪头,顺势高了数丈,峡中猿啼、乌唉一片,一声神雷、气贯长空,九天星河、破云而出,随之,一道星光划破云层,落入巫岭东南山系之中。
待束光隐冥,星河消失、风停、雷静、江波平缓、黑夜依旧如寂,一切恢复平静。
面纹老者见一切气象归于初始,缓缓下了星台,但此刻!他的眼里透出灼灼的光,身体微微颤颤,见到星台下等候的巫王共翼,手指光束落下的山岭,道:
“上古预言成真,君奭(shì)转世巫咸,旷古首领临凡啦”
巫王共翼,是前朝遗存的唯一番王,只是当今渝朝从不承认,圣人亲军多次兵伐巫岭,旨在废黜巫王。
岂奈巫岭山脉莽莽,宁江水浪涛天,几百年兴兵征伐,都不得作罢而已,这样才幸存了渝朝唯一的法外之地。
巫王共翼,他掌控巫岭地区的一切,在巫咸地界,他就是最高的统治者,有着遮天覆雨的能力。
渝朝庙堂上的政官们,都私下称他为“巫圣人”,居心叵测的朝臣,一直搬弄戏谑之言,让皇帝始终如坐针毡,犹如鱼刺在喉。
星台的面纹老者是巫咸德高望重的巫师,他知晓天象,断定预言,他告知共翼:
“那星河天星降陨巫岭,预示我巫咸必出惊世之材,极有可能就是君奭转世,巫咸将辉煌重在”
共翼大喜,赶紧问道:
“他在何处?如何才能寻得?只要他能带领巫咸人撞破封锁,这王位我都可以不要!”
老者见共翼如此激动,脸色一沉,说道:
“只怕!只怕渝朝的天师,也已经知晓这奇异星象,要是如此,这天星之才,必生万劫啊!”
“怎么?渝朝的军队还想来?这百年之间,在巫岭大山折损的百万军队,还不够教训他们,谁再敢领兵伐巫?”
面纹老者依然一脸忧心的样子说道:
“只怕不是军队,是獠玃!渝朝必将利用他们来暗杀天星!”
共翼一听,顿时面色暗沉,严肃道:“獠獗只要不怕被灭族,那就休怪我无情,凡入巫岭者,一个不留”
老者这时略带急切的说道:
“巫王万不可大张旗鼓,獠獗不是我们的对手,不能让渝朝帝都坐收渔利啊!”
“那我们该做些什么?就眼睁睁的看着失去天星”
这时老者喉咙里发出“嗯呼之声”说道:“监视獠獗人动向,紧盯渝朝庙堂,我们需要做的还有很多”
共翼仍有疑惑的说道:“天星真会出现在东南方向?那里离渝朝最近,是万古战场的坟地,异兽横行,毒瘴弥漫,吉瑞天星怎么就降临在岭南山系?”
面纹老者解释道:“天之所向,选岭南孕育君奭,必有玄机,我等只需做好保护,明面对新生婴孩和孕育女子加以登记造册,暗中让影者在岭南加强戒备、谨防渝朝掐断巫咸之星”
“老师!借此机会可否一举歼灭獠獗?”
面纹老者说道:
“请巫王放心,獠獗只要做了渝朝走狗,我定要銮山覆灭”
巫王一惊,道:“帝都八百年不曾灭銮山,獠獗靠銮山迷宫寄生渝朝,老师能一举歼灭?”
面纹老者见巫王不信,只是轻描一句:
“我自有安排,渝朝做不到的,不等于巫咸人做不到”。
巫岭十二峰,宁江穿荡过,峡中一处回龙湾,江水在这里绕一个半圈,无论先前江流多么湍急,一经这里,面如平镜。
初晨江面,一层薄雾,远处荡来一叶柳舟,舟头一人,头戴斗笠,身穿青布直缀,双手交于胸前,左手有一柄剑,舟尾一夫摇桨。
当舟离江岸还有百步之遥,斗笠之人示意停桨,舟静于江面,岸边槐下也有一人,只见那人嘴唇轻微抿动,口音一出,便是阵阵声波,这声波击开江雾,直递舟头人耳里。
这时,舟头人卸下双手,背在后腰,剑依然在左手,说道:
“办完回来,我要喝师傅那瓶“云癫”,哈!哈!哈!”
说完,舟掉了头,桨摇晃不停,不时,便消失在江面雾气之中,岸边人,依旧立于江边,直到日照在江面画出了红,雾散的干净。
口吐音波之人名叫“句瀚”,是巫咸面纹老者从糜瘴瘟疫区救回的三个孩子之一,经过医治,被老者暗自遣送巫咸绝暝派做弟子。
由于先前受糜瘴瘟疫毒噬过度,哑了音带,不能说话,又自小不爱刀剑兵器,绝暝派雾幻长老,便嫡传他音波神功,并配以《大洞罡经》一起修炼三十年。
目前已是屈重境高手,当年在宁江白猿河口,与渝朝舰队一战,怒口一开,音钟狂吼,一招“聩震凌霄万钟破”,震碎渝朝鲲龙战舰十八艘,一战成名。
“天下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