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但方安虞也没继续问。
两人并肩站伞下,望着热热闹闹的教学楼。
几乎没几个学生撑伞。他们背着书包,三三两两、结伴走着。
今天提前半天放。楼上空了的教室里还能听到一会约着去哪玩的说话声。还有抱怨作业太多,放半天又不是放半年,抱怨校长周一没讲够,今天又讲了四十分钟......
“你高中的时候也和他们一样吗?”陈若忽然问。
方安虞走神想着一会要去超市买点新鲜的牛奶,回去做点小面包,闻言愣了下:“哪样?”
陈若语气带着几分严肃:“天天想着去哪玩、不好好做作业——也不好好背书包。”
他的视线停留在操场边几个男生身上。他们正一边踢草一边商量作业抄谁的。其中一个男生的书包挂在脖子上。
方安虞:“……”
“你说的可能是闻京。”方安虞语气平静。
虽然他那会时常对答案,偶尔抄抄时舒和原曦的作业,但就“整体性描述”而言,闻京更贴合。
陈若:“……”
停顿半晌,陈若垂眼轻笑:“我想你也不是。”
“你肯定很听话。”
方安虞转头看他,见他嘴角弯着,神色思索,好笑:“你又没和我一起上过学。你怎么知道。”
陈若就不说话了。
两个人慢慢往回走。
雨雾朦胧,大礼堂前围着许多人。打伞的更少。
校庆还做了许多别出心裁的设计。校友都在那边拍照。
“我要是和你一起上学,你会和我玩吗?”
陈若的声音传到方安虞耳边的时候,方安虞正拿起手机拍不远处的一个纪念雕塑。
雨丝落在手机屏幕上,镜头有些花。
他赢了自己那么多局棋,和他玩才怪。方安虞默默计较。
不过这样说不大友好——怎么能这么对想要加入附中的热心青年呢。
方安虞转过镜头,对准陈若。
“那你会让我抄作业吗?”
语气玩笑,面上却认真,似乎陈若不答应,这件事就一点希望没有了。
镜头里,陈若表情怔愣,好像没明白。
“不好吧……”他皱了下眉。
但也十分为难,说完很不安似的,生怕方安虞录下后就成真了,于是一把握住方安虞拿着手机的手腕,纠结反悔:“但是也只能这样了。”
方安虞笑得弯腰,手机差点掉地上。
不远处,准备上去送伞的时舒摇了摇头,后退几步,叹了口气,对梁径说:“走吧走吧。”
梁径笑,环住他肩膀快速穿过人群。
回到南棠街上,雨又大了些。
淅淅沥沥的。
栀子花的香气浸在雨水的潮湿气息里,似有若无的。
“今天人好多……”
“嗯。”
撑着一把伞,两个人路也不好好走。梁径怀里搂着时舒,时舒怀里抱着方安虞的伞,一起往前的时候,总是撞到脚。
“你又踩到我了。”时舒低头。
梁径真诚而快速地道歉:“对不起。”
“道歉有用吗——哎,第一百次了!”时舒笑,想要挣脱,但被梁径牢牢搂在身前。
他低头认真看着时舒脚后跟,保证道:“就踩一百次。”
时舒:“……”
“能不能庄重一点。”时舒往伞下探头。
行人来来往往。
梁径叹气:“不能。”
“你说第一百次的时候,我还想亲你。”
时舒乐了:“那为什么不亲。”
两个人在伞下说着话。伞檐低低的,露出紧挨着的、环抱的肩膀。
和高中那会一样,又有些不一样。
“不得先征求你同意。”
像模像样的,梁径凑时舒耳边问他:“同学,可以亲你吗?”
缠绵又细密的雨水汇聚在伞面,轻轻滚落。
时舒一脚踏进积水,梁径都没发觉自己也跟着踩了一脚。
时舒歪头避开:“不可以。”
梁径追上去:“别那么小气。”
时舒:“……同学,适可而止。”
时舒觉得脖子快要歪断。
梁径低低笑,注视他的嘴唇:“亲一下都不可以啊。”
“不可以。”
“怎么样才可以。”
“放学告诉你。”说完,时舒被自己逗笑了。
梁径跟着乐,笑了好一会,十分捧场地说:“那放学跟我回家吧?”
时舒不说话,笑得肩颤。
梁径忍不住,凑上去吻他嘴唇:“同学,好不好啊?”
“放学跟我回家。”
“同学,说话啊。”
“同学……”
时舒路都走不动,一边笑一边说:“好好好。”
“放学跟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