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夫妻俩还是不放心。等时舒做完所有检查回病房休息的时候,他们还在问医生一些细枝末节的事。
不过时舒大概也听出舒茗和时其峰在吵什么。
时其峰想让他去澳洲修养、做进一步更好的检查。倒不是说江州这里的不好。他纯粹是不放心。时舒出了那么大事,老父亲半夜都会做噩梦。舒茗只觉得太折腾、且没必要,后来又慢慢觉得时其峰完全想一出是一出,这么一牵扯,又牵出以前的许多事——陈芝麻烂谷子、旧怨积压,两个人都是有脾气的,很快言语上也渐渐不对付。
时舒躺病床上含着果糖晕晕乎乎的时候,还在一点点回味舒茗骂时其峰的几句话。
不得不说,女明星骂起人来,讲究又犀利。
“笑什么?这么好笑。”
耳边传来梁径声音。
时舒眼前正浮现着时其峰一边沉着脸寻思说话、一边小心翼翼观察舒茗脸色的样子,越回味越好笑。
云层后的阳光彻底露了出来。
窗台边沿明亮、还带着一点热度,映着窗外小枝桠的影子,煦风里一晃一晃的,十分可爱。
梁径站床边俯身注视他,温热手掌隔着消毒棉片贴着时舒刚抽过血的地方。
时舒笑着闭上眼,没头没尾问梁径:“还在吵吗?”
“嗯。”梁径也笑起来。
“他们以前从来不吵的。”想起什么似的,时舒睁开眼认真对梁径说。
梁径在床边坐下,另一只手轻轻抚摸时舒额头。
他这会体温有点低,可能和抽血有关,脸色也不是很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总之十分虚弱的样子。
梁径不作声,很细致地瞧他。
“就冷战——不是我们那种。”说一半又补充,时舒忍不住笑出声。
果糖被他含在嘴里,笑的时候隐约能看见。红色的一颗。
“我后来都有点怕他们。”过了会,时舒低声。
那阵子,家里气压太低,他一个人待房间,忽然就生出害怕的感觉。明明在自己家。可还是害怕。之后,那种不安全感持续了好长好长时间。
“不过他们现在这样吵,我忽然不是很怕了。”
“还觉得好玩。”嘴里那颗糖轻轻磕到牙齿,好像发出了很小的一声。
梁径没说话,岔开话题问他:“要不要睡一会。”
时舒摇头,含着糖玩,抬眼盯梁径看了一会,拍拍床说:“你上来。”
梁径就上床把人搂进怀里。
他身上还穿着西装外套,肩膀和领口脊棱着,靠着不是很舒服。时舒就往下蹭了蹭,挨近梁径胸膛。
时隔一个月回到这里,好多记忆涌上来。
房间里很安静。和那时一样。
感觉到时舒手往下摸的时候,梁径无奈:“时舒。”
“就摸摸。”时舒小声。
他想摸摸那刀痕。
当时梁径刺得很深,他眼睁睁看着血溅出来,这会都还记得那一刻心跳暂停的惊悚感。
“现在还有感觉吗?”半晌,时舒问道。他脑补能力还是很不错的,想象刀尖进入身体的过程,顿时也跟着痛起来。
梁径:“……”
他觉得时舒这话问的很有歧义。但梁径知道时舒说的是那时的痛感,可梁径只觉得这个问题在问他被老婆十分珍惜地摸到底有多爽。
“什么感觉?”梁径反问,语气好笑。
时舒:“……”
梁径低下头,注视他不说话的样子。
磕哒、磕哒的,糖果轻轻敲击牙齿。
梁径握住他下巴。时舒被迫张开嘴。
两个人有一下没一下接了会吻。时舒嘴里全是果糖的甜腻味道。梁径吃了会,看着时舒逐渐红润的脸颊,好奇问道:“什么味道的?我怎么尝不出来。”
时舒不知道说什么。他也不知道什么味道。舒茗给了他好多颗,现在他口袋里还有。
时舒往自己口袋里掏:“我看看……”
过了会,他抓着五六颗被晶莹剔透的玻璃纸包裹着的果糖,朝梁径摊开手。
“应该是红色的这颗……”
“你要吃吗?”时舒抬头。
梁径笑:“吃过了。换一个。”
时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