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曦和闻京对视一眼,知道糊弄过去了。
时舒还在和梁径闹。
他不看梁径,梁径非要他看,隔一会就往时舒面前凑。时舒看上去是恼了,但只有梁径知道他在害羞,很害羞,目光闪烁,避开梁径别有意味的注视,顾左右佯装镇静。
关系转变的这一个多月,他们之间有过太多暧昧时刻。
梁径知道时舒最害羞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也知道时舒真正发脾气是什么样子。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密没有阻碍他们关系的发展,相反,倒像是一种水到渠成。
周遭人声鼎沸,周五晚上闲适惬意,好像空气都变得温吞。
原曦和闻京全程看得津津有味,方安虞一脸我算是见识了。
——三人组投来的视线和貌似平常的举动交谈,总让时舒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也许是习惯了他们五个人待在一起,比起其他场合,梁径这时的眼神和动作更直接。
他们之间的肢体接触似有若无,不是梁径伸来的手臂被时舒挡开,就是时舒的手腕顺势被梁径握住。
这样的“打闹”换做以往,三人组不会有任何别的想法。但此时,他们只觉得不简单。
好像藕丝,细细密密地缠绕,从时舒微红的耳朵尖,一直蔓延到梁径漆黑专注的瞳仁。
在时舒实在受不了转过身的时候,梁径伸手搭上他背,低声叫他“时舒”。
三人组对视一眼,觉得以后再也不能被梁径骗了,这叫得,根本就是哄。
梁径几次三番弄他,一串丸子都没能好好吃完,时舒彻底恼了,腾地起身挤到方安虞和原曦中间,就地蹲着吃丸子。
方安虞条件反射朝梁径看去,压根不敢动,两手规规矩矩搁桌上。
原曦咳了声,小情侣的把戏看得差不多,终于想起来帮架:“梁径,你别弄时舒了,让他好好吃一会不行吗?你在家也这么欺负他?要是这样,我让时舒今晚住我家去了,反正出门前我妈还问时舒最近怎么样。”
最后一句让闻京震惊。他扭头看原曦的表情好像在说,你没事吧?
时舒找回场子,乐呵呵点头:“好啊好啊,好久没吃阿姨做的脆皮豆腐了!”
梁径没说话,看时舒一眼,低头拿起汽水。
雨后夜风清爽,老板娘出来替换烤架,见时舒怪模怪样蹲着,不由笑:“好好板凳不坐?去坐好。”
时舒就往闻京边凑,闻京朝神色不明的梁径飞速瞄了眼,很识趣地起身让位:“您坐您坐,我......我去、我去店里看看——哎!方安虞,有冰激凌吗?”
方安虞早就想溜了:“我带你去!”
原曦笑出声:“你不识路还是怎么回事?”
时舒吃完丸子,也想吃冰激凌:“我也要。”
梁径轻轻皱眉,看着时舒仰面笑嘻嘻的样子,想说什么,但忍住了。
闻京逃也似的连连摆手:“给你带给你带......走走走!方安虞!”
两秒后,烧烤摊上就剩原曦时舒和梁径三人。
原曦目不斜视,一边捂嘴挡笑,一边若无其事翻拣剩下的烤串。
时舒还蹲在地上,注视闻京和方安虞背影,疑惑:“他俩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说完还特意朝原曦看。
原曦笑容收不住:“你觉得呢?闻京能有秘密?方安虞?得了吧,他再有秘密,能瞒得过咱仨?”
新上的烤架火旺,荧光暖红,一点火星子溅落在脚边,衬得时舒裸露的脚踝温润白皙。
听到原曦的话,梁径移开视线看向她,两人目光不经意对上,忽然之间,梁径好像明白了什么,但下一秒,闻京嗓门响起:“卧槽!我爸!我爸回来了!梁径——帮我挡挡!”
迎尚正对街口,一辆黑色商务轿车停在不远处。
车里走出一位西装革履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一同下车的还有几个背着公文包的年轻人,他们简单说了几句,中年男人就朝迎尚走去,另外几个人回到车上。
很快,车子消失在街口。
方安虞似乎被中年男人叫住了,又或者是闻京安排的堵人。
闻京从迎尚侧门溜出来,手里拿着的冰激凌往时舒怀里一塞,转身慌不择路往烧烤店里窜:“梁径,就说我——说我——艹,你就说没看见我吧!”
梁径无语。
老板娘见怪不怪,领他去后厨,跟着一路小声笑骂:“闻京啊,你以后再来阿姨店里,得带卷子来,不上八十不准吃。”
时舒和原曦笑喷。
下秒,方安虞就跟在闻康身边走过来,无比乖巧:“......还在补习......高三开学要分班......我知道了,闻叔......”
梁径时舒和原曦一起叫人:“闻叔。”
闻康点点头,朝梁径看去:“你爸在家?”
梁径:“嗯。在家。”
闻康环视一圈,气笑了:“跑哪去了?”在场四个小孩,多出来的一张板凳如果不是鬼坐的,就是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坐的。
没等他们四个眼神交流完,闻康沉着脸往闻京的板凳一坐,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我没空跟他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