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常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所以沈昼锦还曾经想过,也许陈丙融会说一声“我对不起你”的。
可是渣滓就是渣滓,这丫的被拉到断头台上,居然还在疯狂大叫:“我是国丈!我是国丈!!你们不能杀我!你们敢动我一根头发,我诛你们九族!!”
薛浅柔也不管不顾了,破口大骂:“你做的什么白日梦,你这头蠢驴,狗当了国丈都轮不到你!!”
陈丙融大怒:“你这个贱妇……”
“我是贱妇你就是畜生!你畜生不如!!”
“枉我一片真心对你……”
“我呸!真心你倒是娶我啊!你连纳我进府都不敢!你那真心还不如一坨狗屎!!”
两人激情对骂,还动上了手,亡命牌都打掉了,衙役拉了两回都没拉住。
哇哦!
戏太多,围观群众应接不暇。
沈昼锦“冷静中透着悲恸”的孝女戏都有点儿唱不下去了。
陈家四个人也都哭不起来了,茫然抬头,看着上头的搏斗。
时辰很快就到了,监斩官员一声令下,刽子手大刀一挥,两颗头颅滚落在地,两人都是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这对前世的恩爱夫妻,直到最后一刻犹在互相谩骂,如今头颅浸在血泊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同生共死了。
陈家四人无不大哭,沈昼锦“强忍着眼泪”,施了大礼,算是送了生父最后一程,然后便在师父师兄搀扶之下,想要离开了。
陈伯鸣本来在嚎啕大哭,一见她要走,急奔过来,抓住她手,哭道:“锦儿别走,我们一起安葬了爹爹吧!”
“不用了,”沈昼锦演技全开,眼泪滚滚,却平着声音道:“昨日我去见他,他说他就算死也只认陈慕雪一个女儿,让我滚远些,既然这是他的遗愿,那还是不要违逆的好。”
陈伯鸣猛的一愣。
他准备了无数的话要说服她,可在她这一句话面前……好像说什么都没用了。
陈伯鸣当时就是一阵绝望,这一下子,是真的泪流满面了,语无伦次的道:“锦儿,锦儿,爹爹去了,只有我们兄妹了,我们好好相处,大哥之前不管有多少错处,看在爹爹的份上,锦儿大人大量,原谅大哥好不好……我们一起孝敬娘亲……”
沈昼眠上前一步,淡声道:“你这是在挟丧卖惨?”
陈伯鸣脸色一僵,急道:“不是……”
沈神医沉声道:“虽说人死为大,但陈丙融到死都没认过锦儿,你又怎么张的了这个口!若锦儿曾侍奉座前,兴许有不孝不顺之处,令他生气。但两人还未见面,陈丙融就一再维护陈慕雪,对锦儿动手,直至临终仍‘志不改’,可见是没有父女缘份!”
谢思危也道:“要说孝敬娘亲,这些日子你可曾去看过郡主一回?生父囹圄中最后几日,都得不到你们的孝敬,更不必指望身后香火了!你们一干人,不孝不悌不仁不义,如今之所以过来哭求,不过是因为我师父的武道!就别扯什么遮羞布了!”
沈昼锦叹道:“别说了,走吧。”
一行人匆匆离开,只留下陈伯鸣伏地大哭,满是绝望。
陈家几个人,用一口薄棺,收殓了陈丙融,当天晚上,老夫人就一命呜呼。
两口棺材放在家中,停灵三日,沈昼锦再次花钱买名声,给她和长宁郡主,都上了帛金。
因为皇上对秦忠没做什么指示,所以假千金此时还在牢里。
沈昼锦趁夜过去,又试了试符。
这一次,她明显能感觉到陈慕雪的气运消退了一些,如果换算成百分比,估计消退的,最多也就百分之五,并不算很多。
根据以往的经验,陈慕雪如今的气运,最少还保留了百分之六七十,还有很多,所以她是不会长久在牢里的,总会有一条鱼出现,救她于水火。
既然如此,那她就给她一条鱼!!
第二天,沈昼锦就把秦云峤给叫出来了。
如今,西边的宅子在改造,天天叮叮当当的,但距离梅林还有一段距离,周围也没有人,两人就在梅林亭中说话。
沈昼锦直截了当的道:“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你掌握并使用,对你会有很大的好处,但你必须承诺,永不对我之外的任何人泄露,且尽力不令你身边人察觉。”
她顿了一下,“你可以选择是或者否。”
可能她比较自私吧,反正起码现在,她绝不想让别人,尤其是帝王,知道这事儿。
这是陈慕雪欠她的,她要对她“物尽其用”,她每算计她一回,就算是讨回了一笔。
秦云峤明显一愣,但他只略一沉吟,就道:“我答应。”
沈昼锦拿出一个小小的石头:“那好,你握着这个石头,发个誓。”
秦云峤明显十分疑惑,但还是接过了石头,然后握住发了誓,在发完之后,他明显的感觉到手里的石头一震,然后脑海中响起了当的一声,好像远远传来的钟声,十分玄妙。
秦云峤肃然起敬:“这石头是什么?”
沈昼锦道:“这算是一个宝物,叫验心石,专门用来发誓的,可以送给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