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浅柔也不是什么慈爱母亲,这几日本来就过的憋屈极了,本来还含泪想迎接她一下,被她一指甲挠掉了一小块肉,疼的嗷的一声,然后手抓脚蹬,一下子就把她踹了出去:“你疯了!”
“你才疯了!!”陈慕雪疯狂抓起地上的烂草,往她身上扔:“你这个疯子,贱人!不要脸!!”
薛浅柔哧笑:“我疯子?我不要脸?要不是我把你换到伯府,你哪有这十年的富贵?要不是想着让秦知秋那个贱人给我养女儿,我早一碗药下去,把你拉出来了!!这世上谁都能怪我,就是你不能!!”
她越说越恨,歇斯底里:“要不是你这个死丫头,得罪了沈昼锦,事情怎么会到了这一步!!你和你那几个蠢货哥哥,但凡对她有三分好,她怎么会咬住我们不放??占了人家的地方你还不夹着尾巴老实点儿,还敢蹦跶!!还敢算计人害人!落到这一步,全都是你自找的!!”
“啊!!”陈慕雪受不了了,疯狂的扑上去,又被薛浅柔一脚踹了回来。
陈慕雪气的坐在地上,疯狂的又抓又踢又打,“你胡说!你胡说!全都是你不要脸!我本来能托生到王公贵族家里的,都是你这个不要脸的给人当外室!抢了我托生到你肚子里,抢了我投生的机缘!!”
“我呸!”薛浅柔哧笑:“就你这贱样还王公贵族??快别做梦了!骨头轻成这样,蠢成这样,机缘递到你手边儿你都抓不住!但凡你们有一分聪明,都不用说占那个沈昼锦的光了,就有个名儿都不知道有多少好处!!结果,生生被你们作没了!活该!!你们就活该没这个福气!!”
两母女吵的不可开交,女子声音尖细,疯狂的叫骂声不时的传到男牢这一边。
所有人都叫着陈丙融的名字,疯狂嘲笑,可是陈丙融四十大板加身,在牢里又没人照顾他,已经昏昏沉沉,根本没法回嘴了。
牢里的热闹,沈昼锦并没有看到。
她只远远看到陈慕雪被拖走,然后就迅速溜回了府。
她发现了一个问题。
陈慕雪的头发,好像不多了啊!!
被老夫人薅了好几把,如今肉眼可见的稀疏了,秦家的人拎着都抓不住,还换了两次手。
要知道,她的二大鱼和真命天子还没出现呢,一个半秃少女,真的能一见钟情?
而且,她在想,
上辈子,不管是许良金还是小老鼠,与陈慕雪认识都没这么早。
反正在她印象中,最早在陈慕雪身边的,一直都是秦影,后来才又多了周向荣,楚义常要更晚一些。
至于其它人,起码是在她十三之后才陆续认识的,像三皇子这种真命天子,好像是在十五岁前后才遇到的。
但现在,秦影死了,周向荣和楚义常都被她废了,所以像许良金小老鼠这些人,居然都这么早就出现了。
后世有一个说法,假如说一个人一辈子,只能赚到十万块,那年轻时赚的多,后来就会少,赚够了,就再也赚不到了。
这句话从玄学上来说,其实还真有几分道理。
一个人一辈子的福气,并非无穷无尽的,提前遇到未必是好事,毕竟爱情什么的,总得长大些才会有,而一时的怜悯,是没法让人甘心为她出头赴死的。
她坐在池边,托着腮,悠闲的看着锦鲤,身边有人坐了下来。
沈昼锦转了转头,就看到是她的小芝麻汤圆来了。
治了这一阵子,他脸上有了点肉,气色也好多了,就更显得一对狗狗眼圆圆大大的,乖的不得了。
尤其他还心机的坐到了矮一点的石头上,抬眼看着她,就更显得可怜巴巴的。
这长相真是人畜无害,要是再来一对毛毛耳朵就更好了。
沈昼锦忍住伸手揉他脑袋的冲动,和颜悦色道:“小峤,有事吗?”
秦云峤道:“锦儿,我想知道,你能教我武道吗?”
沈昼锦咳了一声,转过头,然后他轻轻的拉了拉她的袖子,“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吗?你跟我说,我会改……或者你想看看我值不值得你教,那,那你总该先出题,才能知道我考的好不好,总不能考都不考,就否决我。”
沈昼锦沉吟了一下。
她一个是没顾上,二来,也确实在犹豫。
要知道,武宣帝之所以让秦云峤掌管无所阁这么一个情报机构,这里头,估计有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他毁容了。
毁容了,就等于失去了夺嫡的资格,所以让他管这些,帝王会很放心。
而如果她教了他武道?
不是她吹牛,而是她教,与九霄门人教,确实会有比较大的不同,与九霄之外的人教,更是没法比。
当一个毁了容的人,拥有了远超常人的武力值,会发生什么事情,很难说。
而且,毁容什么的,她会治,如果她一个不忍心,给他治好了脸?
那她就真的是改变了夺嫡格局了。
在这种天下奉一人的古代,这事儿着实不小,所以这个秦云峤的人品,得格外好,格外有底线才行,不然弄一个暴君上去,她要担因果的。
他的身份并不难猜,所以她的顾虑,她清楚,秦云峤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