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郎皱紧眉头,反复思忖,道:“也好,既然这样,那你就好生求着她,若能哄得她原谅你,要学功夫还不容易?”
陈三郎一脸不服气的道:“什么哄不哄的,我是真心要报恩的。”
陈大郎看了他半晌,也没多说,点了点头。
得报的沈昼锦,只有一句评价:“在这个世上,能骗别人不算本事,连自己都骗了才叫本事,时至今日,我总算明白什么叫‘大智若愚’了!!”
她话中满是嘲讽。
她是真没想到,陈疯狗还有这样的智慧。
他其实是典型的跟着感觉走的那种人,他没有那个智慧去分析去权衡,他就是跟着感觉走,因为他骨子里头就是极度慕强、又极度畏强的,所以他就顺从直觉这么做了,然后就连自己都信了。
她问谢思危:“对了,那些人呢?”
谢思危果然已经得了信儿。
那些人也不傻,当然不会说自己是收钱办事,只说是与陈三郎关系好,跟着他出来玩的。
小小县令也不敢得罪王府,而且王府的三外甥,买凶来杀王府新找回来的外甥女儿,都是他们自家人,这就是一笔糊涂帐,硬要惩治当然也可以,但显然,县令没这个胆子。
所以县令借着这个由头,也敲了他们一笔银子,就把人放了,明面上,这事儿就这么了了。
私底下怎样就没人知道了。
沈昼锦也没再追问这事儿,就跟谢思危道:“明天开始,我就先帮你下针,然后我看看能不能在下针的过程中,就帮你导引内息,到时候病好了,武道也算是入门了,比较省时间。”
她顿了一下:“我教你的这一门,就是我自己练的这一门,名字叫做‘九霄’。”
谢思危诧异道:“九霄?”
沈昼锦转头看他:“你知道九霄?”
“听说过,”谢思危道:“我也是辗转听旁人说的,京城有一个武道高手,号称第一高手,名字叫南逢秋,是个五十来岁的老者。据他说,有一个隐世门派叫做九霄,那才是真正的武道,因为他们所在的地方名为枕星楼,所以门派之主也自称楼主,门人无不才华满腹,又武道卓绝,据南老说,他的功夫,在他们面前,是滴水与大海的差别。”
谢思危顿了一顿:“但除了南老,没人听说过‘九霄’。”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师父,是重名吗?”
沈昼锦默默捂脸,没有回答,只问他:“楼主叫什么,你知道吗?”
谢思危摇了摇头:“不知,只听说他已逾百岁。”
她又问:“那你听说过云霄剑派吗?”
谢思危皱眉:“云霄剑派?”他细细的想了想:“我从未听说过。”
他注解:“边关对武道很重视,所以这方面的消息我也十分在意,一直在刻意派人搜集,我没听说过,那就说明世上大多数人,应该都是没听过的。”
沈昼锦再次默默捂脸。
然后她取了一个玉佩出来,道:“你把血滴入湖泊之中,然后就随身带着吧,若是遇到九霄楼的人,你可以让他们亮出玉佩来证明身份。”
谢思危双手接过玉佩。
玉佩底色清透,一丝棉也没有,雕的是云雾之间的一座塔,而塔下隐有小院,又有树木湖泊,树下还隐约有棋桌人物之类。
妙的是,每一笔线条,每一丝晕染,都是玉本身的颜色,飘紫为线,飘绿为晕,摸上去极为细腻,妙到绝颠,巧夺天工。
但并不算大,只有人的掌心那么长,湖泊也只有花生大小,许多景物都小的看不清。
谢思危虽然从未听说过滴血什么的,但还是听话的刺破手指,滴了一滴血上去。
血才一滴上去,就消失了。
然后他就觉得玉佩上的风景似乎亮了起来,湖泊里也有了湖水,粼粼闪光,整个画面都好像一下子活起来了似的。
这一幕太过神异,谢思危呆怔了好一会儿。
沈昼锦得瑟的看着他震惊的表情,心想他一定会问她是不是神仙,那她就要莫测高深的道:“你猜?”
谢思危缓缓抬头:“师父……”
他幽幽的道:“你不会是个老妖怪吧?专门来哄骗我这样的善良青年的?”
沈昼锦:“……”
她抬手就糊了他一巴掌:“胡说八道!!我才十岁!!我永远是一个小仙女!!”
这逆徒!!
她气哼哼的站起来就走了,小辫子都甩到了他脸上。
是的,她坚信,不管她经历过多少世界,她永远都是一个小仙女!十八岁以下看情况,十八岁以上永远十八!!
谢思危追出来道:“师父,陈二来了。”
沈昼锦假装没听到,也不回头。
结果没走几步,忽见不远处的亭中,一个锦衣公子缓缓走出来,站在道边,眉眼蕴笑看着她,遥看上去十分风雅。
沈昼锦脚下一顿。
他慢慢的走过来,温言道:“锦儿是吗?我是你二哥仲斐。”
其实陈家大郎二郎,长的非常像。
但陈伯鸣是个伪君子,平素最爱彰显风度,乍一看挺有长兄范儿的。
陈仲斐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