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眼神拼命瞪视,嘴里还不忘小声嘀咕,“还不是为了你,臭女人,你居然笑我。”
他可爱得简直违反规则,特别是平常这样强大而正经的人忽然袒露出符合自己年龄的一面,更是让人无法抗拒这偶然大大方方敞开得远超180度的心扉。
或许有时候连我都忘了他还是个孩子,还在可以肆意行为的年纪,远不用那样提前表露出哪怕到该懂事的年龄还可能拥有不了的果决与坚定。
——是啊,如果我爱他,我怎么舍得拖累他。我明白我的累赘,他亦清楚他对我所追恋,于是伸出的两双手因着并不相同的缘由紧紧交握,在各自腐朽的伤口处停留,作片刻的救赎。
“我就是笑你,我们小蒋真厉害,还能上菜市场买菜。”看着他漂亮的眉眼,明明近在咫尺,我却莫名觉得难以触碰,“会砍价嘛你,不会是被人占了便宜还以为自己赚了吧?”蒋绪澄撇我一眼,“谁会跟你一样不懂讲价呢,数学还在及格线的鱼鱼姐姐。”他成功戳到了我的痛点,但事实正是如此,我难以反驳,“有…有本事比语文啊!”蒋绪澄拎着袋子看我跳脚,“语文…我们不也才差了个十几分么,不如比总成绩吧。”
我一下子蔫下去。跟这种高一刚上完下一年就要直奔高考的人有什么好比的嘛,简直就是自取其辱外加精确落点打击,更别提我大他快两岁结果最后却沦落到和他一起高考,这种妖孽早该被重点大学赶紧收走别再留着反卷其他可怜同学。
蒋绪澄还在笑,上扬的眼角微微弯着个泛着纹的弧度,薄薄的唇峰抿着,显得下唇侧面嘟出小小的一个揪儿,衬得他又坏又天真,是让人忍不住想吻一吻却又害怕因此被蛊惑的带露玫瑰。“生气了?”他笑着逗我,“这次模拟考不是总成绩还可以的吗?”“哪有。”趁他没注意轻轻踩他一脚,我迅速笑闹着跑出他所及范围,蒋绪澄很快拿着伞追上来,声音满带着懊恼,“别跑了,我又不还你这一下,快点回来,淋到雨生病了怎么办?”他一把将我罩入伞下,“跑什么跑,就问你,我什么时候对你还过手?”有些不经大脑的话一下子从我口中溜出,“那你忘了我们刚见面认识不久的时候你还推过我嘞。”他的神情隐忍着痛下来,“……那时候我对你有误会…我是故意推你,但是那时候我还不喜欢你,以后不会了,绝不会再对你做这样的事情。”
从前的事情其实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我想解释我并非介怀而只是一时口快,但望着他那样带有悔意的神情,我明白我的言语在某一方面上已经狠狠刺痛了他。我们的相识和之后一段时间上的相处的确并不愉快,包括他从一开始便一直恒有着的对我的一丝恶意,也从来毫不留情的向我袒露。从嫌隙着的陌生人变成朋友,再到互相默认着的姐弟关系,尽管并非亲生,但我自认为这四五年的相处里至少明白他几分秘密几分痛楚,直到后来他不动声色的转变使这场关系天倒地覆一去不可复返,或许早在他悄然改口由“姐姐”变成直呼我的小名再到更为亲昵的昵称我就该明白,这段关系里我从来不是主导体,而每一次的转变也由他所开始,我亦为着这所付出而心甘情愿着,也或许我早被初见时冷漠自封的少年所折服,便像飞虫扑着隔窗的萤火,虽未灼痛,仍在得到前处处碰壁,却是自一去便不曾停歇。
因他那一推,我从此留了一道疤,他第一次见面便留给我这样大一个礼物,而他每每得见,眼里全是痛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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