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挥手怒道:“怎么,朕留不住钱大人了吗。”
钱君显不再答语。
姬无墉被他们这对岳婿给气笑了,“好,好,你们去意已决,朕允你们便是!退朝!”
姬无墉龙袖一甩,大步离开龙椅。
看着愤愤而走的皇帝,众臣眼中闪过一抹古怪。
就这么算了?
有点让人意想不到。
褚肆站到墨萧的面前,当众扶起人。
反应过来的众臣惊了!
因为在朝中,褚肆表现出来的冷淡可不是针对一人,而是所有人。
现在突然跑到前面扶人,头回见。
不理会诸臣惊骇莫名的眼神,褚肆将人扶起后道:“一应需要,我会命人打点好,请墨大将军放心。”
“将军。”
江朔也走了过来,满脸的担忧之色。
墨萧朝江朔摆了摆手。
江朔也不欲多言,站在旁侧等着。
果然,没会儿,柳公公就过来了,将他们几人都请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
褚肆,墨萧,江朔和钱君显都被传了进来。
并立殿前。
姬无墉看着前面的几人,一阵的头疼。
随便哪一个,放出去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要是同时施压,他这个皇帝根本就无法反对。
罢了。
“皇上,臣有罪。”
墨萧突然跪下。
旁边三人一愣。
江朔更是瞪大眼:“将军?”
愣过后,三人同时跟着落跪。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墨爱卿说有罪,怕是说笑了。墨家哪里有罪,分明是有功!”姬无墉冷言夹着苦味。
“臣有罪,臣犯了欺君之罪,逼迫墨缄以女儿身扮男儿进军营,授以将职……”
“够了!”姬无墉一声怒喝。
不知情的江朔瞪大了眼。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江朔霍地去看褚肆和钱君显的反应,发现两人面色平静,显然是早就知晓了真相。
原来是这样吗?
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的人竟然是个女儿身,一起行军打仗的人,是女儿身……这怎么可能!他怎么能接受这样的转变,不,一定是假的。
江朔一张变了又变。
“欺君之罪无功可抵,皇上若降罪墨府,罪臣无话可说,愿接受一切的惩罚,但此事只是罪臣一人所为,还请皇上莫要牵累无辜。”
墨萧微躬着身,声音沉沉长长。
落在众人的耳朵里,有一种悲凉之感。
江朔捏紧了双拳,“皇上,墨家即使是犯了大错,功也将抵过,还请皇上网开一面,饶恕墨家。”
“江将军,这是墨家的事。”墨萧淡淡道。
“将军……”江朔急得上火。
“你们这是在逼朕。”
姬无墉本就没有再追究的意思,只是将人留下来。
可现在,他们是在逼他!
他是帝王,不是太子,更不是普通的皇子!
“皇上。”
褚肆冷冷淡淡一喊。
姬无墉眉头一皱,“褚相,朕从未想过要治墨家的罪,正如你所说,墨家只有功无过。墨家不仅出将才,还出了一位帼国英雄!甚是了不得,朕高兴还来不及,岂会怪罪。只是这请辞一事,墨大人还是再想一想。”
“皇上,臣意已决。”
言下之意,决不更改。
姬无墉挑眉,他已经将台阶甩出去,难道还让他再让步不成!
墨萧这是得寸进尺。
“既然墨大人去意已决,皇上又何必再强人所难。”褚肆幽幽冷冷的开口。
“褚相,你知朕意。”
“臣不知。”褚肆冷声道:“臣只知墨家为了乾国鞠躬尽瘁,连自己的女儿都折了进去,换来的只是满腔的委屈和怨念。”
姬无墉皱紧了眉。
“墨家为了乾国失了多少好男儿,从鼎盛的世族没落到至此,皇上难道还想要磨损掉最后一个人才甘心罢手吗?墨家从来无所求,现在只求退隐一隅,寻找一份安宁之地渡于生,蔫能有错?皇上,臣话到此,请皇上再做决断。”
褚肆的话十分的冷硬,而且还隐隐有威胁之意。
姬无墉死死盯着褚肆。
他将自己的身体埋进龙椅,目光在窗边停留,再回到众人面前,长长吁了口气,叹息幽幽如许,掩不过脸上染出些许铅灰色,仿佛暮艾之人。
“朕本就没有想要告天下墨缄的女儿身,朕敬佩她……”他微微顿住,目光悠远,仿佛思起往日的一幕,肩头微微耸动,声音苦涩异常:“朕也曾得她所助,也与她相伴过一段时日,她……罢了,现如今再多说也无益。墨大将军……如果这是你最后的意愿,朕成全你。”
众人伏拜:“谢主隆恩(皇上英明)!”
姬无墉从龙椅下来,扶起墨萧,惋惜的叹息道:“可惜了朕出生晚了……”
如果早一些,能生在上一个朝代,坐上龙椅,他必不会让墨家走到今日地步。
“皇上,少了墨家,还有其他个千千万万的墨家为乾国效力。”墨萧退后一步,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