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会不会心怀旧恨,对他翻旧账?
人的力量总会有枯竭的时候。
……
老夫人高氏“病好”了,他们这些人日常都要到跟前请安问好。
这日,也不知道褚玥触怒了老夫人什么,使得她发了好大一通火气。
刘氏和舒锦意在后面一步,进入定安堂就看见跪在屋中,正楚楚可怜抽着泣的褚玥。
看见沉着脸的褚暨,两人很识趣的没有开口。
老夫人扫了一眼过来,似没有看见两人从后边进来,冷着声对褚暨道:“蒋氏腿脚不利索了,这孩子越发没人管教,你做为她的父亲,自行带回去好好教管。那亲事既然定了,就赶紧择日子送出去。”
老夫人已经对家中的老姑娘失了耐心,心心念念着要嫁太子。
如若不是贤王有了正室,老夫人或许还能成全她做皇家儿媳的梦。
现在,已经没得她选择了。
“我不要,父亲……女儿不要嫁。”
褚玥大声呼喊。
褚暨沉脸,抬手,“将她带回屋。”
几个婆子半拉半扶的将褚玥拉起来,半强行的将人带出定安堂。
高氏皱了皱眉,看褚暨一眼,然后对其他人道:“你留下,乏了,都退下吧。”
刘氏和舒锦意将将过来,还未请安就被赶了出去。
舒锦意和刘氏走出来,就看见上官氏笑眯眯的冲哭肿眼的褚玥道喜,褚冶寒了脸对上官氏说了一句话。
上官氏讪讪一笑,回头瞥了刘氏和舒锦意一眼,领一众下人扭着水蛇腰走了。
褚容儿这副样子了,上官氏还敢这样光明正讽刺大房,本事挺大。
刘氏嘴角扯开一个冷笑,这个家闹成这样,也顺了意。
想必高氏现在非常的头疼,才不得不“恢复”过来,准备重新主掌大权。
“母亲。”
“褚玥的事,稍加打听一下,你先回院,”刘氏先将舒锦意赶回去。
舒锦意顺着刘氏的视线,看向一个方向。
那里,舒锦稚正和褚冶挨着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落在舒锦意的眼里,嘴角微勾,“儿媳先回了。”
刘氏摆手。
回到院子的舒锦意找到了赵廉,问起了褚玥的婚事。
赵廉一怔,不明白舒锦意为何那么关心七小姐的婚事,仍旧如实说了:“不瞒少夫人,此事,我亦不知。”
舒锦意颔首,转身去了书房。
里边空荡荡的,褚肆又恢复了往常的忙碌,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外面。
舒锦意在他的桌案上看了一眼,瞧见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落下的密折子。
犹豫半晌,舒锦意还是拿起来翻看了一眼。
是边关来的一道折子,内容竟是皇帝要与北夷讲和!
甚至是有意提到两国联姻!
“啪。”
她不反对讲和。
可是墨家军……想要证清白,很难!
“皇上,你到底是如何想的,我不明白,从一开始我就不明白。”
舒锦意终于明白了过来,褚暨想要用褚玥作筹码。
这是褚暨最有力抓住的东西,一旦成功,皇帝必然会郑重的想一想在他和褚肆之间到底选择舍谁了。
真是老奸巨骨!
舒锦意知道褚暨暗地里和北夷人接触,他们到底是怎么说服皇帝欲要下这个决定的?
虽然密折里没有明说,其中却点出皇上有那个心思。
北夷的刺客刚刚在皇家狩猎场行刺,皇上就要放虎入穴,不是自寻死路吗?
愤怒。
舒锦意满腔的愤怒,捏着桌角,久久不能平息。
僵硬许久,舒锦意终究坐到了桌案前,发笔墨纸砚摊在案几上。
手提狼毫,对着空白纸张发了许久的呆,直到一滴墨汁从笔端溅落才自怔忡中清醒。
将笔掷过一旁,笑,从嘴边咧开。
无声的大笑。
竟无法下笔!
笔下,又送与谁?
帝王吗?
他接后又是如何反应?
惊魂还是冷漠弃之不理?
她不知道。
起身,走到窗边,猛地推开两扇窗。
已是秋底,云色灰浓,滚滚寒凉的风从鬓角荡过,落在胸中的尘埃,却是一粒也扫不起。
和亲!
与北夷人把手言和,她不介意,应当高兴!
打这么多年的仗,为的不就是今时今日吗?
她应该高兴!
为何心里头却无法平复,有什么东西在滚滚的汹涌着,下刻想要破腔而出。
捏着手指,手下意识的去握腰侧。
手顿怔。
那里。
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习惯放在身边的剑,不见了。
身上冷冰冰的战袍变成了女人繁琐的衣装,行动有时候甚至有些不便。
不战而和,是最好的结果!
此事她可不计,龙安关的将士,得要一个清清白白的交待。
呼了口气。
舒锦意将手里的密折子摆放回原位,笔墨纸砚放回去。
若无其事的走出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