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喝碗豆羹。”
等了很久,舒锦意只听得他哑声说。
舒锦意秀眉狠狠一蹙,额头降了几条黑线。
杀人似的冲进去将自己拉出来,就是为了喝碗豆羹?
舒锦意现在真想掐死他。
褚肆捕捉到她扼腕的动作,面容虽平静,内心却一点一点的翻涌着。
眼睛一刻没敢离开过舒锦意。
察觉到他盯人的视线,舒锦意也没敢轻易抬头,怕自己泄漏了不该有的情绪。
告诫自己,现在她是舒锦意,是他的妻子。
妻子伺候相公天经地意,她得沉住气。
她还有很多事没做,不能被他发现掐死在这里。
转身朝厨房走去,准备亲手给他做豆羹。
但是……
她不会做啊!
褚肆跟着后面进厨房,站在门前,眼一眨不眨的盯着。
舒锦意嘴角微抽,想要找人做的想法打消了。
这么盯着,她哪走得开。
平常时那些丫头不需要跟着时,使劲的粘,现在需要到她们了,人却不见了。
背着褚肆,舒锦意随便拿口锅,找豆子,放水,放点料一锅煮。
看着她娴熟生火的动作,煮豆却异常的生涩,褚肆目光有了些微微的闪动。
边关的生活何其的艰难,生火是基本的功夫。
也是边军最需要的东西。
除了女子本身,每一处,每一点,都和他脑海中的那个人重叠在一起。
从身上摸找了一下,拿出随身携带的帅印。
深深的看了舒锦意忙碌的背影,转身往书房去。
感觉身后的视线离开了,舒锦意松了一口气,看着滚动豆羹,咬牙切齿,“真是恶劣,折腾人的功夫还真行啊你。”
不管多不情愿,小半个时辰后,舒锦意将熬出来的豆羹,呃,故且就叫豆羹吧端送到书房。
看到正经坐在桌案前办公的男人,舒锦意眼角一抽,暗忖:真会使唤人!
其实褚肆哪里看得下,连折子都是拿倒的。
一门心思只想试探端豆羹的人。
“放那吧。”
褚肆视线落在门口边上的小桌。
舒锦意将白花花的豆羹放好,站到一边,等他喝完了自己好拿走。
褚肆站了起来,看着她走来,端起四不像的豆羹一口喝完。
舒锦意心里闪过异样,真能喝吗?
“爷。”
外边响起赵廉的声音。
褚肆心一动,将碗放好,走了出去。
舒锦意抬眼偷偷看了下,发现人已经走远了,拿起空碗看了半天,连粒豆都没留。
看来是好喝了!
拿碗就要走的舒锦意突然顿住,回头看了眼摆放在案角边的锦盒。
那是……帅印!
左右速看了眼,舒锦意快步走上前,打开锦盒。
眼睛一亮!
里边躺着的正是帅印。
太好了!
拿出帅印,舒锦意详端了半眼,“是你了!”
她就怕褚肆拿着真印去弄了个假印回来,虽然她不知道苦悲大师为什么要给他。
东西放在他这里,绝非安全。
唯有在她的手里才是最安全。
将帅印稳妥妥的放怀里,走出两步,舒锦意顿住了。
以褚肆的聪明,难道会不知道自己偷走了帅印?
犹豫了好久,舒锦意最终还是将帅印拿走了。
得找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到时候褚肆派人来搜搜不着,也不能冤枉了她。
而她不知,正因为这枚帅印,暴露了她是真正的墨缄。
那只修长的手,颤抖着撩开帷幔,站在案前,打开空荡荡的锦盒。
盯着久久不曾再动。
“是你!我知道是你!阿缄,你回来了!”
似得了疯症般,向来冷情无心的褚相爷,压抑着满腔的喜悦之情,嘴里喃喃低语的重复着!
不管是鬼还是真正的人,只要是墨缄,他都要把人留住。
法师。
褚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法师定住墨缄的神魂,叫他再也逃不出这处宅子。
他从来不信神神鬼鬼的东西,现在,他却感谢这些神鬼,让他的墨缄能回来!
舒锦意做噩梦了。
梦里,褚肆发现了她的身份,把她当成鬼怪,找来法师将她弄死。
他摆脱了舒锦意这个寒门妻子,把公主给娶了回来,巩固了他丞相的地位,再也无人能憾动分毫。
舒锦意醒后,再也睡不着。
拿在手上的帅印越发觉的烫手,舒锦意寻莫着要出门一趟。
洗漱后,就吩咐了起来。
刘氏那边却突然派了人过来,这次不是宋嬷嬷,而是刘氏身边的大丫鬟秋禾。
秋禾来了就直接说:“少夫人,府里进了些好布料,夫人让您过去挑几匹,取做太后寿辰所穿的衣裳。”
“留下几匹淡素些就好,”舒锦意急着藏印,哪还想着什么太后寿辰该穿什么。
秋禾道:“少夫人,这可怎使得,夫人说了,往日里您都矮人一截,这会儿绝不能再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