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锦意只好拿了一个软垫坐到一边,马车悠悠驶去,车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我们这是要去何处?”
终于,舒锦意忍不住了。
那闭目的男人慢慢地睁开幽邃黑眸,扫了眼垂头的舒锦意,道:“郑府。”
“?”
“乔迁之喜。”
舒锦意倏地箍紧藏在袖下的手。
他是特意让自己过去看看墨家到底落得如何下场吗?其实他大可不必,她连死都可以承受,还怕被别人夺了府邸吗?
随即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褚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墨缄。
若知,怕是要将自己杀死的心都有了。
郑府,也就是先前的墨府。
舒锦意吸一口气,勉强定住心神,迈着小阶仰望被换取挂上的郑府二字。
视线落在门内扎眼的景致,一颗心顿时沉到了无尽深渊中,父亲的声音在一片吵杂声中仿佛飘入耳。
父亲常斥她调皮,大姐稳重有智慧,二姐贤良淑德最像她们死去的母亲。
墨家世代为军,到了父亲这里,只有三个女儿。
却因爱极了母亲,不肯娶妾。
只得将她当作男儿来养,因此也养出野性,常常趁人不备便到处乱闯,时常同同龄人打得头破血流。
回到府里耍滑拉着两个比自己年长的姐姐挡父亲的鞭子,后来两个姐姐都嫁了,只有她和父亲。
她与父亲去了边关后,墨家一直闲置着,因她的身份有些特殊。
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府里的仆人早就被父亲打发离开。
军营从此就成了他们父女俩的另一个家。
现在她军营回不去,连墨家最后一点东西也守不住。
何其的无用。
温热的手突地握住她冰凉的手,舒锦意蓦地抬头。
和褚肆幽暗的黑眸在半空撞上。
耳边有熟悉的朗笑声传来:“是褚相爷和褚夫人啊,快里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