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企业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中经历了资本主义的严峻考验。计划经济逐渐向市场经济过渡,经历着阵痛。大浪淘沙,一部分企业萌发着蓬勃生机。一部分企业则是苟延残喘。现代企业制度公司则在这个时代中大显身手。所有权和经营权分离,大大的提高了企业的生产效率。那些优秀的经理人和企业家则在这场改革中赚取了第一桶金。
改革步伐越来越快。城市越来越膨胀。城市的膨胀自然造成了具有强大吸引力的漩涡,吸引着众多淘金者众多积贫积弱的农民来到城市。他们觉得在贫瘠的农村已经没有发展的空间,没有致富的机会。那些在农村中已经致富的那个阶层也来到城市,只不过这两个阶层在城市中形成了两个居住区而已,富人区和贫民窟。
九江这座古老的城市也如此。在这座城市最热闹的地方,高楼林立。在偏僻的地方则是低矮的棚户。不过,也有不同的地方,都是计划经济带来的怪物。比如筒子楼。九江市第一纺织厂的单位宿舍和公寓就是典型的代表。这座几十年前建造的建筑物,在下水方面规划有限,小便尤可,大便则要跑到公共厕所里解决。这样无论你是拥有几间房的干部还是几个人挤着一间房的工人,你都要去公厕里轮蹲。只有脱掉裤子,蹲下来,你就会感到一个字,爽,既有生理上的感觉,也有心里上的一种宽慰。
章勇蹲在那里,既没有爽快的感觉,也没有宽慰的感觉。每次上厕所,他的感觉就是艰难。十六七岁的年龄,就为大便而受罪。每一次,拼命的,用尽吃奶的劲,把直肠都挣脱肛门。每次大便拉尽,他就觉得是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勇儿,我就找到这个。”安全递过来两片蓖麻叶子,无奈的说道。
“叶子就叶子吧,总比用手揩要好一些。”勇儿自我安慰。
待勇儿用完两片叶子,勉强站起身的时候,安全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这个龟儿,我就晓得你又在作弄我。”勇儿捡起安全扔过来的卫生纸,手指还能感觉到一股臭味,刚刚揩屎的时候不小心叶子戳破了。勇儿满脸尴尬气鼓鼓的朝安全吐了口口水。
勇儿和安全是发小,自然不会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放在心上。勇儿这次从乡下来就是来投奔安全,这几天住安全的宿舍,吃安全用安全的,这点小事自然忍一忍,一笔带过。
安全初中毕业以后,复读一年想考高中,结果自然可想而知。他爹咬咬牙,花了两三年的积蓄在一厂给安全买了个商品粮指标。这样安全就满怀自豪的成为城市人之一,在九江市最大的国家企业里上班。尽管一年来,安全的经济地位没有什么改观,但是在城市的大熔炉里,安全的素质有大幅度的提升。无论从衣着,还是从语言,安全就是地地道道的城里人。一身漂亮的行头,洋气的很。特别一口九普话,打死人。
章勇还是习惯跟安全说家乡话,他觉得用九普话洋气固然洋气,但是显得很虚伪。两个人自小玩到大,分别也就一年,说点九普话好像就不认识对方了。章勇来九江的时候同车的还有王安,他是来走亲戚的。说好今天去找他玩去。章勇跟安全说了,幸好安全也认识王安,今天又加上休息,应承了跟章勇去跟王安会面。
章勇沿路找了个有水龙头的餐饮店,好好把手洗干净了。两人唱着张国荣的最新单曲,冒着烈日来到王安的亲戚家。王安的亲戚其实就是王安的堂哥。他堂哥对他的确是好。刚刚结婚的婚房,才一室一厅的房子,在顶层自己增建了一间房子,让漂亮的堂嫂收拾好了让王安住着。王安说是来走亲戚,实际上是要到街上找个工作,现在工作也不好找,就窝在家里,白天睡觉,晚上出门溜达。勇儿问他为啥晚上出门溜达。王安刚刚开始闭口不言。后来自己招待了,原来堂哥堂嫂结婚不久,每日晚上都要行房,这样一个简陋的一室一厅的房子,顶上的隔音效果不好,所以一点动静都知道。几日来,王安不好意思,就白天睡觉晚上出门了。堂哥下班回来看到来了两个老乡,很是热情,又骑着自行车去了菜场,卖了鸡鸭鱼肉,让堂嫂烧好了,几个人狂吃海喝,个个都喝的酩酊大醉。堂嫂十分贤惠,让众人躺在厅里睡觉,自己收拾残羹。睡了一下午,天色见黑。秋天天黑的早。王安带着两个人出门。堂嫂叮嘱晚上外面要注意安全。
王安把自行车推了出来,带着两个伙伴,在夜色中骑行。晚上的甘棠湖边的庐山路仍然是熙熙攘攘。自行车是车水马龙。王安的酒还有几分没醒,勇儿和全儿在后面坐着也是提心吊胆。不一会儿,三人来到烟水亭。烟水亭外的树林子下坐满了闲人。大家在树林下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铺。有算命的,有看相的,有卖汽水冷饮的,有照相画画的,有卖太阳镜的,有卖狗皮膏药的,真是琳琅满目。
王安想把自行车停下来,但苦于没带锁,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自行车是堂哥平时买菜用的,总不能把它给丢了。安全建议他把车丢在车棚里,给师傅两角钱,让他给照看着。王安照办了,还真管用。心里暗自佩服安全的脑子好用。三人出了车棚,斜眼看到一个偌大的招牌“王子溜冰场”,王安以前跟堂哥来过,知道溜冰场是少男少女趋之若鹜的地方,这里鱼龙混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