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一来就撞枪口上。
南葭扯起一丝笑,“修真界广袤,我是鄢洲外的修士,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盛折点头,“嗯。”
他的神情很淡,但眸子很清澈,只有冰寒之地能蕴养出这样一对霜雪冰凝一般的双瞳。南葭见过许多男人,但没有谁能有这样干净的气质。
而他的回答,莫名地让人觉得,他相信自己单薄的解释。
他熄了光焰,周遭重回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这个举动是在遵守玲灵堡的规矩。周围陷入悄然,只有方先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南葭心中在思索系统给出的信息介绍,以及回想她对盛折那一套利索的连招。如果她是守界人之女,且有着不弱的搏斗本领。那作为新手任务【万方大千之无瞳夜】的三个要求,其实可以连起来:
得到守界人之女的详细身份,或许还要知道名义上的父亲为何入魔的原因,接着在躲避进入玲灵堡的修士追杀之下得到宝藏,并通过逃生路线逃离玲灵堡。
真是复杂的新手任务啊,确定把她南葭放进新手村了吗?
她努力适应黑暗(长期作为普通人真的很难和这些起点高的修士短时间内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中与盛折交谈中套信息:
“这个守界人之女是因为做什么恶事,被整个修真门派追杀呢?还是就单纯因为她是入魔人的女儿就会被牵连?”
盛折:“不单纯是。”
在黑暗中他可以大致看清身旁这名女修,她神情带着一种刻意压制住的谨慎,虽说步伐紧跟着他,但莫名有些力不从心。
盛折放慢了脚步。
又联想到她方才因两人距离接近便本能似的一系列反应,把他一个寻千水阶的修士给压制在地,甚至他的小腹现在还有被她暗器攻击后隐隐生疼的知觉——这姑娘是个体修?
君父曾与他说过,守界人之女南葭便是个罕见的体修,手段毒辣,杀人不眨眼。这后一点倒是与面前的女修的不一样了。
南葭根据盛折话中透露的与她眼下处境联合起来,又细细打量此处。名叫黑水窟的地方,之前只发觉此地难以视物,实则空气里沉着一股异样的香气,幽盈淡雅,混杂在水汽之间——南葭怀疑自己是会使用原身的修士能力了。
毕竟对修士而言,五感灵敏,做什么找什么都不费劲。
而盛折似乎也在朝着这股香气的来源走。
南葭问:“那守界人之女叫什么?”她又解释道,“我从鄢洲外而言,只听说此地有个报酬极为丰厚的任务,还没走到那揭令的弗水亭。”
盛折:“南葭。”
原身的名字和她一样啊。这么想的时候,盛折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字?”
南葭:……北蒹。
南葭总不能自报家门,情急之下编了个名字,“我是凌灵。”
盛折:“噢。”
走了两步,他停下来,没忍住道,“你是在骗我吧?”
玲灵堡,凌灵。
她敷衍人的手法有点太过简单。
漆黑的看似没有尽头的甬道里,青年修士停下脚步。
明明没有光亮,南葭却莫名感到被人直视的窘迫感,甚至能感受对方的情绪:我在真诚与你交谈,你为何连名字都托假?
好吧,南葭只得找补,“我……我没来过鄢洲,是个散修,见识少,所以不敢轻易说出自己的名讳。”
把自己来自鄢洲外远离玲灵堡的人设立稳了。
盛折眸中闪过一丝不解,随后又自我释然了:他从未踏出本家,自然不懂得家族外修士如何修行。无论如何,要尊重才是。
于是他伸手握住南葭的手,安抚性地传递暖意,道:“无妨,是我先时行事不妥惹你戒备。不熙修习多年,接下来若有不顺,还请让我护你周全。”
南葭:原来他字不熙。
这是站着不动就送过来的大腿给她抱啊。
还有,你们修士可以直接牵女孩子手吗!——虽然是在渡灵气让人很舒服就是了。
南葭面露感激,立马编了个新名字,用的是她生前看的最后一本小说里的名字改编来的:“谢不熙体谅,我名叫君宝儿。”
凌灵不能取自玲灵堡,那她就用“堡”!
这名字虽羞耻些,但是——很像修真人士吧!
而且更重要的是,人的心理通常有欺骗性,就像拒绝了对方第一次后不好接着拒绝第二次,那么同样的,骗了对方第一次被拆穿后很少有人会连着骗第二次。
南葭:没办法总不能说我也叫南葭就是那个你们追杀的守界人之女吧。
此时的她还没意识到,这近似古代的修真世界,除了直系血脉与挚友,也极少有人唤字不称名。而她一句坦坦荡荡的“不熙”,让盛折愣了愣。
他自幼孤僻,除了君父,十几年如一日面对修行山脉。少有人陪伴,更是遑论有人与他这嫡子称兄弟姐妹,亲热地唤上一句不熙。
两人接着上路,行走越深,那股奇香的味道就越浓。到最后,几乎是南葭这个名义上的“我从来没来到鄢洲,没见识过玲灵堡”的人走在前头。
两人渡灵气的手在某一刻松开,南葭两三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