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你慢慢说,先喝口茶。”
墨尽见申侯有些激动,为他端过茶盏。
“大神,往事如梦,恍如隔世啊!”
申侯喝了一口茶,感叹道。
“老人家,那女子为谁啊?”
“大神,那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当年姒爷带过来,让我家主人难过好几日的那位女子。”
“啊?她到底是谁呢?可有名讳,姓什么名字叫什么?”
“大神,你不要急,听我慢慢说。经过几日休养,那女子慢慢恢复元气。因为她当时也只是冻饿所至,身体并无大碍,所以恢复起来也很快。我就问她是怎么一回事,她一开始不肯说,因为她的眼睛已经失明,看不到物件,不知道我到底是谁。”
“老人家,那她后来告诉你实情了吗?”
“我觉得这位女子既然是姒爷带过来的,能让我家主人难过那么多日,肯定和我家主人以及姒爷关系不一般,我就拿出我家主人的印章和一些信物让她摸, 她确认我的身份后把实情告诉了我。”
申侯说到这里又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
“老人家,你快说呀!”
墨尽后悔把茶盏给申侯端过来, 这一停一顿让他急切的心火烧火燎。
“她说她叫欧阳南雁, 是龙都大臣欧阳谷泰的女儿。欧阳谷泰老大人, 在巴国龙都可是赫赫有名,也是一个大好人, 和我家主人关系很好。我家主人见了欧阳公主后,原来是为欧阳大人一家被满门抄斩而伤心难过。唉,可怜啊, 多好的欧阳大人就这样无缘无故地被斩杀。”
“老人家,那欧阳公主怎么会在破木桶里呢?”
“欧阳公主只是说,她是从斑蝥那里逃出来的,别的什么也不肯多说。我一听她是从斑蝥那里逃出来的, 心里也有点慌,毕竟当时斑蝥已经是邑国凤城的一霸。但既然欧阳南雁是欧阳谷泰大人的女儿,又是姒爷和我家主人的朋友, 我就豁出去了, 偷偷把她藏在家中好生供养。后来听说古宅要摧毁,我怕被人发现,就干脆把她送到天凤养老馆去养老。”
“老人家, 天凤养老馆可是斑蝥的产业, 你不怕被他发现?”
“我当然考虑过这一点, 但越是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我想,斑蝥不可能想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藏着从他那里逃出来的人,何况时间已经过去十三年。再说, 我受恩于我家主人,我应该替主人把欧阳公主照顾好,她年岁大了, 眼睛又不好,天凤养老馆这么好的条件正好让她安享晚年。”
“老人家, 你的义举令人敬佩。虽然我还不知道那欧阳公主和我祖父是什么关系,但我替我祖父谢谢你。”
墨尽起身向申侯深深鞠了一躬。
南山天凤养老馆养老区的凉亭里,墨尽陪伴欧阳南雁沐浴秋日的晨光。
“始儿,你替我好好谢谢那申管家, 没有他, 我们祖孙这一世不可能再见上面, 我早就追随我的家人而去, 与你阴阳两隔。”
欧阳南雁对申侯的救命之恩铭记在心。
“祖母,我以前还以为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贩菜小老头,想不到竟是这么一位忠心耿耿、披肝沥胆的义士。”
“始儿,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今后你为人处世,千万不可单纯地以貌取人,要看其本质。”
“祖母,孙儿牢记在心。”
“始儿,你心中是不是还有很多疑问希望我能为你解开?”
欧阳南雁知道墨尽现在一定很纠结,想问又不好意思开口,不问又十分难受。
“祖母,你真的是我的亲祖母,你连我的心思都知晓。”
墨尽对欧阳南雁有着一种无法言说的亲切感,从见面的第一眼就认定她就是自己的亲人。
这与斑蝥的感觉截然相反,当初斑蝥将他带到密室去见面,让他喊祖父的时候,他的心里毫无亲切感可言,反而又一种瘆得慌的恐怖感。称他卯祖父,也只是敬重他年纪大而已。
“始儿,你到人间第一眼看的是你祖父,第二眼看的可是我哦。当时候你祖父把你从你父亲肚子里取出来的时候,我就迫不及待地抱过你。我们祖孙同榻共眠的那些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幸福和充实日子。始儿,你知道你第一次来看我的时候,我最后怎么确定你就是我日思夜想的始儿吗?”
欧阳南雁实在太喜爱墨尽。
当时墨尽刚刚出生,因为是天降的宿主,没有母体营养可以哺育, 欧阳南雁用米糊一口一口喂他长大。
现在墨尽来看她,她总是左一个始儿右一个始儿地叫, 好象又把这丢失的十几年亲情找回来了。
“祖母, 你是怎么确定的呢?”
墨尽依偎在欧阳南雁的膝前问道。
“除了那第六感觉之外, 我摸了你的耳朵后, 我就确定是你没错!”
欧阳南雁笑盈盈地凝望墨尽的耳朵, 她的眼睛已经能够看到面前物体的轮廓。
“我的耳朵?”
墨尽伸手摸摸自己的耳朵,觉得也没有什么特别。
“然也,你的耳朵与所有的人不一样,你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