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善行面容扭曲地嘶吼着,却发现站在原地的裴淮卿不为所动,他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你,你难道就这么认命了吗?”
“骗不骗的,没意思。”
裴淮卿扯了扯唇角,弧度带着漫不经心:“反正我也会把她抓回来,至少——不会是你这个下场。”
“呵,谁说一定呢……”
杨善行瘫在地上,苦笑地讥诮着。
裴淮卿悲悯地一瞥,他转身来到林洛儿的面前,她跌坐在地上,整个人瑟瑟发抖,对上裴淮卿冰冷的眼,她甚至连爬都爬不动了。
而裴淮卿俯下身,垂眸看着她,从腰间取出匕首,在掌心间滑过一个圈,直接钉在林洛儿的身边。
“所以当初是你嫁给老头子,但是为了逃脱被打的命运,你让顾然来替嫁?”
“现在还打算重新嫁给我,用的就是这张和她一样的脸,仗着这一点肆意妄为。”
“没,我没有……”
林洛儿的声音发抖,可裴淮卿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波动,他站起身,仿佛沾染了脏东西似的,在手帕上擦了擦手,轻飘飘地看下来。
这儿的闹剧早就吸引了不少人,裴淮卿的手下连忙将人群驱散,安静地等待在一旁。
“我不太喜欢你用这张脸。”
“把她拉下去吧。”
“是,大少。”
手下人风风火火地将林洛儿拖起来,动作粗暴,她瞬间明白了什么,挣扎地嘶叫着,不断踢打着,却根本无能为力。
裴淮卿这个疯子,他是要把她的脸毁了!
“裴淮卿,裴淮卿你去死吧!”
“你别以为顾然是个什么好东西!”
手下人生怕她再把裴淮卿惹怒了,连忙拖着她离开,叫骂声彻底远去。
而裴淮卿的副官跑上前。
“大少,您有什么吩咐?”
“把人散了吧,等我抓到人再举行,好好招待那女人,我还有事,其余的等我回来。”
“是,大少!”
裴淮卿正要回到车上时,视线落到杨善行的身上,男人已经变得非常狼狈了,丝毫看不去以前在戏台子上唱戏的模样。
他的一生都被毁了,被一个女人。
裴淮卿已经不需要再对付杨善行了,他现在早已没有了斗志,彻底陷入颓丧中。
“顾然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离开的时候,她就走了,怕是另有打算吧。”
“大少。”
就在这时,副官压低了嗓音:“新丽汇那边的派人来说看到了夫人。”
裴淮卿一顿:“她去那里做什么?”
新丽汇。
南城乱了后,新丽汇也不如之前热闹了,再加之是白天,显得门可罗雀,最重要的是整个新丽汇,都透露着死寂的不详。
裴淮卿才刚下车,就停住了脚步:“你接到的消息,是谁送过来的。”
跟在身旁的副官立刻回答:“送来的信,落款是莺歌,啊不对,莺歌不是已经——”
“她走了。”
裴淮卿沉下眼,他当初并没有杀了莺歌,毕竟是跟了自己多年的老人了,况且他在裴园也不方便开枪处理了她。
却没想到一个早就该离开南城的人,现在却传来了消息……
“爷,要不咱们——”
“进去看看。”
裴淮卿说罢,直接走了进去,他能想到最大的可能,便是顾然的确在这里,只是请他入瓮罢了。
推开新丽汇的门,偌大的歌舞厅内空空荡荡,唯独一丝血腥味儿在鼻尖勾连着。
“爷,你终于来了。”
尾音上挑,妩媚的音调像石子落入心湖,涟漪久久不曾消散,难以平息。
顾然正坐在舞台的边缘,艳丽的红包裹着胜似雪的肌肤,修长的腿交叠,纤细的腰微微前倾,莹白如玉的指尖托着小巧精致的下巴。
她开叉的旗袍穿得保守,但姿势却开放得很,妖娆性感,眼尾泛着红的狐狸眼一瞥。
裴淮卿的脚步一顿,反手关上了门,直接把副官挡在了门外。
副官:……大少,我还什么都没看到呢。
但门内的裴淮卿可不管他看没看到。
顾然被逗得轻笑,对他勾了勾手:“爷,坐着干什么,过来呀。”
“能从婚礼上离开,你认出我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身份?”
裴淮卿的眸色一点一点沉下来,他踱步上前,逼近顾然:“如果不是我今天发现,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初次见面你不说,因为危险,理解。”
“接触时你不说,因为不信任,理解。”
“试婚服时你不说,因为没机会。”
裴淮卿说到这里,向顾然伸出手:“理由我帮你想好了,你只需要回答,是。”
“现在过来,换上婚服,回到现场去。”
他一顿:“我既往不咎,顾然。”
两个字含在唇齿间被吐出,仿佛牵连着万千的情意,这也是裴淮卿第一次觉得,单单只是字,都好听得很。
在裴淮卿的注视下,顾然的指尖点在他的掌心里,可就在他要握住时,她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