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铜矿石要炼成铜精矿也不是个容易活儿,而且铜矿可不是说运就运的,能成功送到别国,想来此事多半谋划已久,涉及之广恐怕是想象不到的。
宋延倾唇角弯弯,抬手轻轻触到她皱着的眉头,轻声宽慰道:“等进了青州城,一些疑惑或许便可迎刃而解,你就当是来游玩的,万事有我。”
话音刚落,科颜月便躬身从马车里走了出来,皱着眉头朝着宋延倾道:“宋公子,咱俩且换个马车坐好了,我看着她便来气……”
褚寿: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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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正午,城门还是未开,原本明亮的日头却渐渐隐没在了黑云之下,露出一点点灰蒙蒙的天空,又下起了雨,如线般丝丝点点的垂下,秋雨绵绵,不由得叫人烦闷,上午还是好天气,这说下就下了。
沐华舒由城门处撑着伞回来,城门依旧关的紧紧,官兵也不知去向,没得个询问的地方,不由得烦心起来。
一路上溅起的泥点投身象牙白的裙袍之中,更是叫人不悦,沐华舒黑线,一甩袖袍把手背在身后,转身,见两人走来。
褚寿手里捧着一壶热水,见着沐华舒,小跑着过来,身后乌执脚步徐徐,有些心不在焉。
“沐小姐?可问着了咱们何时能出发?”
不等她开口回答,手里却被褚寿塞了一杯热水,美人撑伞格外养眼,只是这雨无情,落湿了美人衣衫,实在可恶。
褚寿殷切的盯着她道:“沐小姐,你先喝,暖暖身子再说,这秋雨倒还真是烦人。”
沐华舒愣怔一下,开了开口,转而道:“前面不见官兵,不过,说了要过正午,应是快了。”
“大人您怎得出来了?”沐华舒目光转向褚寿身后的宋延倾,微微蹙眉,看着他问道。
乌执缩在披风里,搓着手,鼻尖冻的有些发红,声音闷闷道:“谁知道这秋雨威力这么大,在车上呆着也冷,还闷的慌,下车走一走,倒还暖和些。”
“我该为您带几个侍从来的。”沐华舒说着,转眸瞥了一眼在一旁倒水分水的褚寿,又看向宋延倾,语气听起来有些歉意。
“无妨,我倒还没那么弱。”乌执扯着嘴角笑了笑,伸手拍拍沐华舒肩头,示意她别太担心。
“少主,您要不先给这位宋公子喝吧。”
科颜回推推褚寿递来的茶碗,看着沈羿苛冷冷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太敢接褚寿递来的水。
褚寿疑惑,转头看向乌执,开口,皱皱眉头,斩钉截铁道:“他?他可以等会儿再喝。”
宋延倾听后,又搓搓手,应了一声“好”,扶着车栏上了车,科颜回这才接过水,捧着热乎乎的碗,小口小口的抿了起来。
褚寿也准备上车,却被沐华舒叫住,“郡……褚小姐,大人体弱,麻烦您尽心照料着点。”
褚寿滞住,对上沐华舒忧心的眼神,不悦从眼里一闪而过,再转头时,却眉眼弯弯,笑颜明媚,甜甜应下道:“你就放心吧!沐小姐,我一定把阿执照顾的好好的。”
说罢,转身,换了一副面孔,沉下了脸,坐回了车里。
“呐,给你,省得说我亏待了你。”褚寿从怀里取出小暖炉,塞到乌执手里。
方才见马车里置备的暖炉不中用了,渐渐没了温度,便想着找个附近的人家,重新换块木炭,谁知乌执这厮非要跟着,褚寿便由了他,顺手讨了壶热水来。
乌执轻叹一口气,弯了眉眼,“嗯……郡主给的手炉很是暖和。”
“哈?是,宋公子谬赞了。”褚寿弯唇笑了笑,伸手想捂乌执的嘴由他作罢,又觉自己手冷,便讪讪的收了回去。
乌执却笑了,眼神狡黠,露出了明晃晃的白牙,眉眼弯弯,“那该唤你什么?”
褚寿看着乌执黑色的眸子,他也正定定的回望着她,突然有些想问问他。
想问什么呢?她也不知道,只是那人眸子好似是有些神力,能把人看的穿,吸进去,然后碾碎。
不会这么巧吧?
可偏偏他面庞平静,只是淡淡的瞧着她,却也让她思绪万千起来,莫名红了眼圈。
褚寿慌了,心悸得不得了,憨笑一声,转头掀开帘子,呢喃道:“怎得这么慢,不是都过了正午了吗?”
乌执上下转眸,手一紧,脸侧到了一边,不作声响。
终于等到了大开城门的时候,大家都拾起置于地上的东西,长叹一口气,队伍缓缓的向前走着。
他们扮作江南来的布商,吃着从当地护镖队伍买来的精致的江南小点心,拿着秋娘给的通牒小册,应付着在城门官兵的层层盘问。
“这是?”
一官兵双指轻轻将最后那辆马车的车帘挑开,疑惑不解的问道。
车里仓措倚靠在侧壁,阅童侧头枕在她的腿上,面纱遮住了她的面孔,似乎她们此时正在安然酣睡。
“回官爷,这是家里小妹和外甥女,北上时染了风寒,昏昏沉沉的,我们此次借道来青州正是想找个地方看病。”
科颜回和科颜月兄妹二人也换上了普通装束,他下了马车,拱手作拜,温和解释着。
细雨说着车帘挑开的缝隙飞进了马车内,那官兵迅速下了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