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帝了吗?”
吴三桂站立在城墙上,望着江面上不断移动的船只,呢喃道。
瓜洲水师虽然也有上百艘船只,但哪里比得上明军,只能畏畏缩缩的待在港口,不敢乱动。
甚至,瓜洲如今也难安生,明军蠢蠢欲动,只能被动防守。
如此一来,扬州城可就糟了。
不仅时时刻刻的面对敌方的监控,甚至还要担心,对面什么时候来个登陆,扬州城就危险了。
“洪老贼倒是跑得挺快。”
吴三桂暗骂一声,心情越发的烦躁起来。
虽然看上去洪承畴很可怜,被罢免了一应官职,他反而轻描淡写的罚俸而已。
但他又不是白痴,怎么会看不出摄政王对他的忌惮?
手底下的三万骑兵,既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也是他永远得不到信任的缘由。
“称帝后,竟然不派人来拉拢!”
吴三桂极为惊诧。
他实在弄不明白,这豫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扬州城可是江北第一城,而明军却缺少骑兵。
只要拉拢了我,大明不就全都有了吗?
还怕个甚的满清?割据半壁江山简直不要太容易。
越想越烦躁,这与吴三桂左右逢源的心思大不一样。
“向朝廷上奏文书,就说伪王在南京称帝,大封群臣!”
吴三桂沉声道。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
会不会是我身上的平西郡王头衔?
听说这次登基,明廷最高只有侯爵,我这一个王爵可不好安排。
“怕不是,满清也是故意这样安排的吧!”
想到了这一层,吴三桂也不由得泄了气。
如果还没有得到王爵之前,他倒是无所谓。
但是如今已经尝到了滋味,怎么会轻易的舍弃呢?
这个饵,着实有毒啊!
摇了摇头,吴三桂凝神静气,开始思考着怎么守住扬州城。
……
北京。
弘光皇帝被阿济格带回北京后,就与潞王一起,被囚禁起来,每日粗茶淡饭,体重反而瘦了几十斤。
圆润的脸蛋,也有棱有角起来。
但他却一点也不开心。
这种任人宰割的日子,实在难熬。
“吃饭吧!”
忽然,看守的人端来一盆饭菜,仿佛是在喂狗一般。
朱由崧已经习惯了,他穿着宽松而又肮脏的长袍,就像是普通的囚犯一样,迫不及待地端起饭菜。
而就在这时,他圆溜溜的眼睛,却突然瞪了老大。
“这,这……”
只见,原来那不过是黑糟的馒头,此时却换成了白面馒头,黄白之色让人心动,软软的,竟然比女人的乃子还让人心动。
一旁,竟然还有个大鸡腿,几个茶叶蛋。
这不仅没有惊喜,反而让他怀疑人生。
“不会要杀我吧?这是断头饭?”
朱由崧颤巍巍的,大脑之中瞬间翻腾,皮肉不断地颤抖。
不一会儿,眼皮一翻,直接晕倒过去。
“这小子怎么回事?”
“不会是死了吧?”
监狱之中瞬间忙乎起来。
直折腾了好半天,才算是把他弄醒。
“紧张太过,晕厥过去罢了。”
大夫颤巍巍地说道。
这下,所有人才松了口气。
良久,朱由崧才醒来,大喊大叫: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众人这才恍然。
牢头走过去,较为尊重道:“您不要担心,目前来说您还是安全的。”
朱由崧这才松了口气。
不久后,他又被一群人围住,换了衣裳,不再是之前的狼狈样。
又过了两天,他甚至出了牢房,住进了一座宅院。
而更令他诧异的是,自己母亲邹太后以及潞王,也在此地。
“母亲,潞王,怎么?”
朱由崧还是糊涂,这几天就像是梦一样,让他有些怀疑人生。
邹氏五十多岁,如今却仿佛七十多岁的老人,满脸憔悴。
不过见到自己的儿子,她才露出一丝笑容:
“我儿,我也是这两天才被放出来。”
潞王比他小几岁,叹了口气,无奈道:
“我听人说,豫王恢复了南京,如今已经称帝了。”
“什么?”
朱由崧浑身一震,一瞬间有种揪心的痛。
事到如今,它最大的价值不就是曾经的皇帝身份吗?一朝失去,自己还能活下去吗?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纠结,潞王继续道:
“满清似乎想是要利用您的身份……”
“我?”
一瞬间,朱由崧恍然大悟。
当南方沦丧,满清无敌时,他这个皇帝不过就像一条狗,随时都可以宰杀。
而等豫王称帝,他的身份,反而可以利用,从而抨击豫王的正统地位。
或者说,从豫王称帝开始,他的命运似乎被改写。
来到这里,他不知想哭还是想笑。
最后,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