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充火药——”
随着敌人的近前,地面开始微微的震动,数不清的尸体上,渐渐出现大量试探性的兵卒。
紧张中带着些许的安静,亦或者说是针落可闻,气氛到了极致。
“发射——”随着距离的拉近,待不过五十步时,军旗大规模舞动,随即一声声的命令被下达。
“砰、砰、砰——”
与抬枪那种沉闷且厚重不同,燧发枪发出大量的清脆声响,仿佛放鞭炮一般。
闯军阵型中,即可出现数百声的惨叫,哀嚎声更甚于之前。
“射——”
剧烈的惨叫声让许多人不寒而栗,别无他法,许多射手也不得不行动起来,开始进行反击。
咻咻咻——
一阵阵的箭雨,在空中出现优美的抛物线,然后就像雨滴一样落下,刺向面色凝重、烟雾缭绕的明军中。
只可惜,弓箭手的射程范围是五十步内,距离越远,威力越弱。
身着铠甲的明军,丝毫不慌,眼睛都不眨的直接面对,箭雨仿佛挠痒痒一般,继续开始燧发枪的轮换,发射。
而且,燧发枪的最佳射程在八十步以内,他们不会给予闯军更多的机会。
“唉……”
虽然看不清对面的虚实,但络绎不绝的枪声,却在证明箭雨的失效,这不禁再次打击了闯军的信心。
再说,即使一名精锐的射手,最多只能射出二十支箭矢,不然就会双臂发麻,酸软涨痛,失去战斗力。
而普通燧发枪手,理论上来说,只要火药充足,即可进行持续不断的连射。
当然,考虑到燧发枪的速度,枪手的火药约莫能持续十五次左右,就要进行轮换。
闯军凭借着人数的优势,即使被杀的胆寒,但依旧被迫向前送死。
“调换——”
趁着前方空荡,火器营指挥使立马下令,最前方的三列士兵,调整步伐,向后退去,而后方的兵卒很快的填充而上。
而另一边,前军持续的死伤,已经让士气大崩,血流漂橹,极度的胆寒。
无奈,李自成只能放弃前军,换一波人,继续冲刺。
而随着火器营继续缓慢向前,闯军中已经凹陷一块。
这一次,闯军吸取了教训,迫不及待的向前冲刺,手中端着巨大的盾牌,掩护其后,即使踏着同袍的尸骨,也在所不惜。
如此一来,快速奔进加上盾牌的掩护,闯军迅速的接近火器营,距离缩小至二十来步。
“终于到了这一步吗?”
朱谊汐提着单筒望远镜,眯着眼睛,轻声呢喃道。
一旁的诸将,则看着豫王,又看着战场上大放异彩的火器营,一时间心中百般滋味。
火器营与亲兵营一样,都是豫王直辖的兵马,投入了大量的心血。
长久以来,军中也不是没有怨言,但今日却一朝散去,满是羡慕与激动。
火器营以万人之力,几乎是扛住了整个闯军的进攻,甚至不断的向前,即将突破闯军中军,将整个闯军,拦腰折断。
“呵呵,有好戏看了。”
豫王冷笑一声,嘲笑的望了一眼李自成的大纛,摇了摇头。
李自成则笑容满脸,自然看不到朱谊汐嘲弄的目光。
他深刻的相信,只要贴身肉搏,这些拿着鸟枪的明军,就会一溃而散,闯军大胜。
“一切都是值得的。”
李自成独目中散发着光彩,他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换上刺刀——”一股沉闷声音响起。
火枪手们迟顿了一下,然后迅速的掏出腰间一尺长的短剑,直接固定到枪口的阀门上。
“咔嚓——”
“并列,齐整!”
随即三段射的火枪手们,纷纷并排站立,中间毫无空隙。
手中厚重的燧发枪,长度达到了五尺,仅比长枪短些许。
这时,前方的火枪手,依然能够看见对面奔袭而来的狰狞面孔,以及肆无忌惮的得意笑容。
“杀——”
“杀、杀、杀——”
拖长而持续的喊声,直冲云霄。
迈着步伐,火枪手们凌然不惧,使劲地向前拼刺。
捅,收,简单的动作再不断地重复。
这时,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天空中下起了小雪,硝烟弥漫,刺鼻的硫磺味,让人面色扭曲。
纷飞的鲜血混着雪花而下,哭喊声几乎震撼现场每个人的耳膜。
一瞬间的短兵相接,双方的士兵都显出了慌乱和恐怖。
不过,闯军的震撼更大,随着时间的推移,其士气跌落的更为迅速。
一刻,或者两刻,肉搏之下,拼刺的火枪手,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将大量的闯军碾压。
厚实的铠甲,更是给予他们无比的自信与安全。
随着战鼓急促,明军像汹涌潮水一样,狠狠的撞向前方,加快了脚步。
李自成气急败坏,怒骂不止。
而在领兵打仗的白广恩看来,局势已经变了,他脸色凝重:“豫王将大胜啊!”
“系上红巾,给我杀——”
一瞬间,他下定了决心,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