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等的心思,都在棉甲上。”
见豫王面色不好,副匠首方全立马说道。
“哦?怎么说?”
“殿下,考虑到大军多用于北方,所以棉甲正合其实,整个匠营所有人都在弄棉甲,每月能有两千来副。”
“这倒是不错!”
相较于锁子甲,棉甲更方便些,当然也便宜一些,而且还能保暖。
朱谊汐点点头,感叹道:“你们还得努力啊,这样继续下去可不行,须得扩大生产才行。”
方全止不住地点头,毕恭毕敬。
至于火器,早就形成了规定,不多不少。
每月红衣大炮五门,两百至三百斤的弗朗机炮二十门,类似于迫击炮的虎蹲炮,则每月五十门。
抬枪、燧发枪,各千杆。
其他的骑兵短铳,每月也有七八百杆。
也因此,整个火器营一万人,就有五千火枪手,五千火炮手。
由此,造就了近两万人的匠营,规模庞大,形成了一座匠城。
空气沉闷呛人,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不断地响起,每个工匠或学徒都得戴上耳塞。
不一会儿,他就有些耳鸣。
这下,朱谊汐巡查的欲望极度下降,迫不及待地出了匠城。
高三丈,长二十里的围墙,几乎都是土砖堆砌而成,宛若一个县城,靠江附近都是作坊,越往后则是生活区。
他们并没有像来时那样坐船离开,而是就近闲逛起来。
因为豫王想要看看第一个工业城市。
或者说是依附于匠城的小镇。
出城不过数百步,眼前就出现了一处没有城墙的市镇,热闹非凡。
远远看去,就好像军队走到这里扎营搭的帐篷一般,大片的简陋房屋横七竖八的搭建着,两条大街一横一纵,商铺密密麻麻。
走近了,才看到那土路上十分热闹,卖东西的、酒肆、摆摊的人非常多。
基本都是服务业。
封建农耕时代,除了城池,很少见人口集中的市镇,人口都是分散在各地绝大部分人以种地为生,一般的市集都以隔三差五的进行,名曰草市。
而乡间常设的市集,即使在江南,也是少有的。
许多匠人,学徒等,到了轮休时间都喜欢来逛逛,大冬天穿着短衣的兜肚子,比比皆是。
当然,许多人都是单身汉,火气旺,娼妓自然不少,甚至比比皆是。
些许的帐篷,就直接人影幢幢,击打声不绝于耳。
而街面上的男女,一个个习以为常,只是小孩们偶尔凑趣偷看,然后被就揪着耳朵拎出来。
副匠首方全感觉有些不堪入目,脸色涨红,略粗的脖子都膨胀了一些:“殿下,军中糙汉子多,不懂礼数。”
“总得有个发泄口吧?我理解。”
朱谊汐不以为意,肆意地看将起来,除了娼馆,最热闹的就是酒肆,大量的酒香飘散,算是給鼻腔清理了一番。
“王先生年岁大了,你得多帮衬一下。”
豫王淡淡地说道。
方全哪里听不出其中的意思,心中强行压抑喜悦,不住的点头:“殿下放心,匠城绝不出乱子。”
“光是金钱奖励不够,工匠们埋头苦干,其他方面也有需求。”
朱谊汐微微一笑,指着这些商铺说道:“这座市集,也得归纳入匠城,乱七八糟的,容易滋生青皮无赖。”
“还有,许多工匠的婆姨问题,子女上学问题,饮水问题,都要尽量解决,让他们后顾无忧,才能一心一意的做事。”
在进入弘光元年,豫王殿下对于匠营进行改革,改变人身依附性质,解放生产力。
简单来说,就是解除匠籍,不再受到朝廷压迫。
例如,每年定期缴纳的免役银,自然就不存在了,相当于免除徭役;子女可以考科举,可以改行等。
几乎是改变了一个家族的成份。
对于整个湖广来说,继胥吏之后,工匠是第二个免除户籍束缚的。
至于军户,名存实亡。
方全大吃一惊,旋即大喜,这是权力的扩大,忙不迭应下:“还望殿下放心,臣下绝对会尽力完成。”
朱谊汐点点头,不置可否。
……
襄阳府,枣阳县。
自九月的秋收后,刚歇息没两天,整个县城就陷入到忙碌之中。
“咚咚——”
敲门声连绵不绝,王纯青无奈醒来,见天色还暗,不由得暗骂一声,穿戴起戎袍,冷水洗脸,才算是清醒。
“别敲了。”
王纯青打开门,一张秀气的麦色笑脸印入眼帘。
“老大,今个冬训又开始了,快些去吧,县尊还得训话呢!”
周尚德笑嘻嘻的说道,一张略显秀气的小脸,哪里有一分急切。
“走吧!”提刀踏靴,王纯青昂首挺胸而去。
去年汝州之战,他从军屯调到辅军中,由于运粮勤快,包括他在内许多人,就被编入到地方的守军中。
小县两百,大县三百,剿灭盗匪,收敛流民,镇压地方,可谓是忙得一塌糊涂。
这也就罢了,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