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俘虏,上千名军官被挑出来,几乎都被砍杀。
他们罪大恶极,死有余辜,杀就是了,没有一个清白的。
而没有带头人,俘虏们仿佛被抽到了骨头一般,任由拿捏。
一万顷土地,就是一百万亩,人均二十亩,合作耕种。
若是预料中那样,待到夏收,起码能为秦军贡献百万石粮食。
供应吃食,农具,成本极低,几乎是纯赚。
听到这番规划,小朱总兵感慨万千:
“今日终于知晓,太祖皇帝为何这般青睐军屯了。”
如果是由民户耕种,衙门收税,能有三成,已经就是烧高香了。
这么想着,他对于张献忠、李自成,越发的感激。
没有他们,整个湖广地区怎么会有那么多空余的土地?
假设在江南,军屯就是个笑话。
不过,粗暴的将大量的土地收纳为官田,士绅们纷纷表示不满,希望雨露均沾。
朱谊汐直接驳回,不是你的田地,凭啥给你?
随即,他颁布了还田令:
“但凡一年内,原主归来,田宅原数奉还;两年内,减半;三年内,在半之。”
这样做,就是为了吸引那些流失的人口归来定居,创造赋税。
山林、异地,逃亡,甚至被隐蔽为佃户的百姓,数以十万记。
将这些人口收入官府,对于恢复湖广的生产力,有着不可计量的好处。
对于朱谊汐以及军政司来说,目前田地太多,人口太少,巴不得人越多越好,这样就有产生足够多的军队、赋税。
不过,还田令的提出,并非是一帆风顺的,最棘手的是,反而是藩田。
“总兵,各地汇报,许多耕种藩田的百姓,拿着约书,想要拿回自己的土地。”
阎崇信看着年轻的总兵,心中感慨万千,年上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些人并无地契,县衙本想打发了事,但由于人数太多,下吏以为,必须谨慎。”
“赵先生怎么看?”
朱谊汐扭头,对着赵舒问道。
“回禀总兵,这其中的情况,很是复杂。”
赵舒思量一会儿,开始细细述说道。
按照大明的制度,藩王除了有宗禄外,还有定制的“藩田”。
所谓的“藩田”,可以理解为汉、唐的食邑。
比如,赐予福王当年就藩,被赐予两万顷藩田,其实就是让地方把这两万顷的赋税,不再上交,而是直接交于福王。
毕竟用脑子想都知道,明朝中后期土地兼并厉害,朝廷哪有那么多的田地?
结果,地方贪污了藩田收入,给的不过一成。
于是,藩王们只能自己兼并土地,大量的农民投献,交租避税。
如此,也就造就了明末藩王土地阡陌纵横的局面。
实际上,楚藩两百年,属于自己的土地,不过二十万亩,其余的都是投献而来的。
土地是藩王的,但大部分的土地实际控制在农民手里,也就是永佃权。
等到了这个时候,楚藩绝户,将藩田收回,就等于是把人家土地收了。
“这是要把人往死路上逼呀!”
朱谊汐听完,摇头道:“这样的事可做不得。”
但是,如果吐出这些土地,他又舍不得,名义上可没问题。
赵舒也陷入了思考。
“下吏以为,夏收后,待他们交租,可以让他们离开土地。”
阎崇信小心翼翼的说道。
“那之后呢?”
“可以从其他的土地,多划出五成给他。”
阎崇信忙道:“熟田难求,半荒芜的土地却太多,这样一来,就会多不少的民户。”
“编入民户就算了。”
朱谊汐轻笑道:“你这主意不错,看来军政司,还是有不少人才的。”
赵舒笑了笑,没有言语。
阎崇信大喜过望。
见无他的事,识相地缓缓退去。
朱谊汐沉声道:“我意用兵荆州,又想北上南阳,先生认为如何?孰紧孰慢?”
听到这番问话,赵舒抿嘴闭眼,思量起来。
朱谊汐耐心的等着。
良久,赵舒睁开眼睛,目光如炬道:“先下南阳,后逼荆州。”
“为何?”
朱谊汐半起身,逼近问道。
赵舒缓缓开口道:“张献忠,死脑筋,一心入蜀,如今大半截身子进了,剩下点尾巴不足为虑。”
“等到了巴蜀,前有秦良玉等川中战将,后有咱们堵截,其已然入了死局。”
“但南阳不一样!”
赵舒声音顿时升高:“您看地图。”
说着,简陋的地图被铺开,南阳印入眼帘。
“北有伏牛山、西有武当山,东有桐柏山,唯独东北缺口,丘陵起伏,算是较为平整,被命名为方城夏道。”
“只有守住此地,筑以坚城,就足以御敌于外。”
“北为方城,南为襄阳,扼守整个南阳。”
朱谊汐目视这副地图,呢喃道:“方城夏道?”
这个名字倒是耳生。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