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宗主——”
几人发出惊叹地喊叫。
看着脱了裤子的朱谊汐,孙萱欲言又止,满脸不忍。
她知晓,这个男人做出的决定,没那么容易被否决。
“宗主,要不,就罢了吧,免了惩戒!”
朱依满脸纠结,他实在不忍宗主受苦,在这大冬天的,着实要命。
“放什么屁!”
朱谊汐怒气冲冲道:“军法没有私情可言,快打。”
“将军,您比我们值钱,您一条命抵我们几百条,把我们打死,全打我们吧!”
几人跪地,眼见这个架势,瞬间一股热血涌上心头,忙脱掉裤子,找个椅子趴下,不断地嚷嚷道。
这下,朱依更加为难了。
这与曹操以发代首,异曲同工之妙啊!
陈永福心中感慨道。
场下的兵卒们,也一个个看的热血澎拜:
天底下真的出了个爱兵如子的将军啊——
他心中一动,刚想言语,就见一个大块头直接脱了裤子:
“打俺吧,将军只帮了他们一个抗,俺也帮一个抗四十板子。”
陈冬嚷嚷道,猎户出身的他,膀大腰圆,一身腱子肉,寒风中毫不畏惧。
“我也顶一个!”
陈永福忙不迭道,迫不及待地脱掉裤子,直接躺下,生怕被抢了。
此番有了共同的经历,朱将军怕是会真正的信任我吧!
“让我来。”“我也来。”
这下,所有的亲卫都争先恐后地报名。
“他么的,三个人够了,有陈总兵陪我,值得,痛快——”
众人这才止步。
朱谊汐大笑,随即看着朱依,忙催促道:“你他么执掌军法司,快些打啊!”
时值十一月初,汉中的寒风依旧刺骨,裤子脱了好一会儿了,朱谊汐感觉,自己的屁股已经冻得通红了。
透着缝隙,上下冷风钻进,大老二都他么快冻住了。
六个屁股,或白或黑或红,格外的显眼。
“快打!”陈永福刚脱一会儿,就忍不住了,忙憋着喊道。
朱依仍旧犹豫,满脸不忍,显然没有体会到他们的痛苦。
朱谊汐忍不住想穿上裤子,蹦起几米,给他个大耳光。
张道堾一见此,就捋了捋胡须,附在朱依耳边嘀咕了几句。
他这次恍然大悟,忙低头吩咐起来。
一会儿,木棍以及兵卒就位。
“砰砰砰——”
四十军棍,打得格外的响亮。
朱谊汐咬着木棍,忍着很艰难。
一刻钟过去,终于打完了,他直接晕厥过去。
场下的兵卒,目光随着木棍而动,对于朱将军每挨的一下,都感动身受。
一个个眼眶通红,眼眸含泪,实再是太令人感动了。
孙萱忙不迭过去架着,心疼的直想哭。
“哎哟!”朱谊汐被他们一移动,瞬间就疼醒,瞅着孙萱红彤彤的眼眸,不由道:“把我扶起。”
孙萱听话地点点头,将他缓缓搀扶。
屁股只是红肿,显然是用了巧劲了。
朱谊汐心中点点头。
强忍着疼痛,朱谊汐面对着众人。
场下一片沉寂,都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位心甘情愿为他们负担刑罚的将军。
“军法不容情,只要在军中,谁也不得违背军法。”
朱谊汐注视着一双双眼眸,狠声道:“但同样,谁都不能欺负老子的兵。”
“你们入了军营,就是老子的兵马,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欺负你们。”
说着,他挥舞着胳膊,大声道:“南郑到宁羌,大概两百里,兄弟们,都跟我来,给欺负咱们的人算总账。”
“这顿板子,可不能白挨。”
一时间,群情激奋,人人挥舞着胳膊叫唤着。
很显然,他的这番话,直接让大家热血沸腾。
大冬天的,甚至有人脱掉上衣,满脸通红。
朱谊汐很满意大家的反应,随即对张道堾道:“让赵参军,去准备五千人七日的粮草辎重,以及必备的骡马。”
“将军,您怎么去啊!”
一旁的朱依,忙关切道。
“我?抬着我去。”
朱谊汐沉声道,看着满眼关心的众人,他又说道:“另外,都别围着了,给我找条被子来。”
他的屁股,不仅疼,还他么冻疼,双重伤害。
很快,浩浩荡荡大军,并一辆马车,气势汹汹地向着宁羌卫而去。
宁羌卫属于传统的为所,兵为将有。
曾经明初分发下来的土地,都被将领,士绅兼并完了,军户成为了佃户,租种曾经属于自己的土地。
而再加上统军的权力,普通军户,完全成了奴隶。
宁羌卫黎坪百户所。
多年未曾修缮的百户所,宛若一座小镇,堡垒,但除了中心的大庭院外,其余的地界,不过是土墙篱笆所造,还不如普通的民户。
泥泞的道路旁,一座篱笆破洞,宛若牛棚的院落中,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