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乐一愣,不知该说什么好。 田福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他身上的这个东厂提督,在内官体系之中根本就比不上他。 见着他双眼满是遗憾,又一副全知全能的样子,羊乐只能推叹了口气: “什么都瞒不过您。” “哈哈哈!”田福爽朗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并非想要跟你争什么,而是需要知道,提前做好准备。” 羊乐无奈,只能委屈的吐露出自己的打算。 半晌后,田福才捋了捋胡须,道:“不可,此事不能太过于莽撞,得顺势而行。” 言罢,他低过头,开始细细的诉说起来。 羊乐听着,顿觉大妙,忍不住拍手叫好。 而在礼部,西班牙大使弗朗西斯.德.席瓦尔穿着正经的燕尾服,一本正经的向着明人述说求见的事情。 主事一本正经道:“皇帝龙体欠安,暂时不可见外臣,还望见谅。” 弗朗西斯不急不缓地问道:“那不知皇帝得了什么病,西班牙地大物博,乃是日不落帝国,什么医生都有,什么药也不缺。” 一旁的通译照实译告。 “多谢贵公使关心。”主事暗骂了一句难缠,就慢条斯理地答说:“圣躬违和已久,常有传说,贵公使何以不知,其故安在?” 弗朗西斯跟通译说了一大篇,辅以手势,似乎在解释什么。 通译听完,点点头问道:“不知贵国皇帝的病情何时才能好?” “况且我听闻贵国皇帝将要去往北方,去安抚那些蒙古人,是否有耽误病情了?” 这不便瞎说了,亦不能用打听确实了再来奉告之类的话搪塞。 主事脸色一变,很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思。 不过涉及到皇帝,只能含含湖湖地答说:“皇上是积劳之故,精神不振,胃纳不佳,夜眠不安。” “所以不宜见到外客,以免冲撞了龙体,耽误了精神,使得病情加重。” 不过主事的确没说错,皇帝的心情确实不好,连午膳也只是草草吃了两口,就直接撤了,人懒懒的倚在软坐上,拿起一份奏疏看着。 折子是天津府上的,内容是说“西班牙提请在天津建设教堂,广播上帝福音,劝人为善’,臣不敢冒昧,请旨定夺云云。” 虽然只是轻易的一撇,但朱谊汐立马就明白,这是对于大明的试探。 经过了一场马尼拉之战,失去了菲律宾之后,位于东方的西班牙殖民地都害怕了,在马德里还没传达消息之前,他们希望你得到一个安定的回复。 说白了,通过修建教堂,来试探一下大明是否依旧敌对西班牙。 朱谊汐惯例留中不发。 目前来说,对于西班牙人还是让他惶恐一些比较好。 “爷,听闻在左近的山庙之中,有一座佛寺较为出名,凉亭也不错,是个好去处呢!” 羊乐见皇帝闷闷不乐,忍不住推荐道。 一旁的刘阿福见之,立马心生不满,这个时候瞎凑什么乱。 不过皇帝倒是体谅他,笑道:“也行,等待的时间是最难熬的,就先去玩耍一会儿吧。” 这般,刘阿福准备安排人手出行,却被皇帝所阻拦。 无奈,就像是几天前那样,微服出行。 “这座寺庙,名曰崇福寺,香火倒是挺灵验的,后山有一座大笑弥勒佛,算是一景。” “附近的猴儿有很多,似乎沐浴了佛法,见到生人也不怕,有人投食还抢闹呢……” 羊乐在前面引路,笑着解释着:“而这个寺庙,最出名的就是猴儿酒,传说是山间的猴儿所用山果所酿。” “但是据奴婢所知,就是那些山民们假借猴儿所言,不过确实是山果,味道别具一格,您可以尝尝……”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山脚,其位于半山腰。 本来抬椅都做好了,皇帝却不愿意了,直接踏步而前,拾阶而上。 这下,让那些宦官们可吃了苦头,只能紧追慢赶,气喘吁吁。 朱谊汐却越跑越有劲头。 不知多久他没有爬山了,如今这个两三百米高的山,倒像是热身。 寺庙上香后,他毫不留恋的转向了后山。 狭窄的山路两旁,都是一些垂挂着果实的果实,应当是僧人们栽种的,亦或者山民所为,扑鼻的果香,让人忍不住赞叹。 随着鸟儿飞在树枝中,不时的叼着果子上下起伏;叽叽喳喳的猴儿,更是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