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相公公上前,还想着为自家未来的王妃说两句话:“昌王妃明鉴,今儿到底是咱们王爷和王妃的大喜之日,只怕若即刻处置了王妃娘娘的丫鬟,实在是有些不妥吧?”
“呵——”
宋朝雨冷笑一声:“你也知道是大喜之日啊?方才你处置了我的丫鬟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吧?”
在这京中,人人都会伪装。
相公公反而觉得,平日里对付那些会伪装的人还好些。
反而是今日宋朝雨如此直白,叫他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
宋朝雨也站在那,丝毫不害怕一般,甚至指了指周围的人:“你自个儿问问他们。为了准备今儿的大婚,所有人都努力了多少时日?难道你要为了一个连首饰盒子都端不住的丫鬟,就让所有人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不成?”
此刻自然也有奴才们看向了他们这里,宫中的奴才们都是经过了非常严格的训练的,对于那个胡雅的行为自然是赶到不快。
相公欧诺个若此刻还要护着胡雅,自然更加叫人不满。
甚至已经有宫女开始嘀咕:“昌王妃说的是。那丫鬟连个妆匣子都捧不住,日后还怎么
伺候主子?别说是她饿了,咱们谁不是从夜里开始就饿着了?偏偏咱们都没事,就她出了这样污糟的事情,难不成还要继续由着她来?是半点儿也不将咱们宫中的规矩放在眼中!”
很快,就有人低声附和:“可不是吗?提雅公主既是嫁给了闻王殿下,也是咱们大越朝的人了。大越朝的宫女,怎么能这样没有规矩?”
都到了这般地步,便是相公公想要绑着胡雅,只怕也是不成了。
终究,相公公还是狠了狠心:“来人啊!将这个不懂事的奴才拉下去,按照宫规处置!”
如此一来,方才能平了此刻浮动的人心。
只是叫提乐公主停在耳朵里,自然又多了几分愤怒和不甘。
但这规矩是不能再坏在她的手里了,她也只能攥了拳头,跟在闻王的身边,一句话都不能多言。
胡雅被拖下去之后,宋朝雨的表情没有变化。
她笑着看向了相公公:“相公欧诺个可真的是事事都为闻王殿下着想啊!日后有相公公伺候在闻王的身边,皇上方才能放心呢!”
这嘲讽之言,自然让相公公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好在前头的事情很快就做完了,闻王
殿下也要带着提乐公主出宫回到闻王府去了。
——
为了迎接提乐公主,闻王甚至将闻王府都重新修缮了一下。
但宋朝雨却明白,只怕那喜帕下头的提乐公主,脸色并不会好看。
好在出了宫门之后,所有人就都能稍稍松快下来了。
宋朝雨知道,穆昌溪正在闻王府等着她。
若他知道了挑红的事情,又会如何呢?
这么想着的时候,迎亲的队伍却停在了京中最繁华的街道上不再向前行。
宋朝雨疑惑上前,发觉竟是有人拦住了迎亲的队伍!
还未等宋朝雨问,相公公已然匆匆跑了过来,一脸慌乱的神色:“不好了!有人拦住了咱们的队伍!好似……是阿秀的家里人。他们举着白布,一行五人跪在了路的中间,周围谁都堆满了人了,怎么是好啊?”
阿秀的家里人?
宋朝雨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知道事情怕是又要复杂了起来。
宋朝雨抬眸,看向了坐在高头大马上的闻王,他的表情已经难看了起来。
但只怕是喜轿之中的提乐公主,还不知外头发生了什么。
于是宋朝雨上前,对闻王微微颔首:“交给我吧!”
这件事情,自然
是不要闹大的好。
但等宋朝雨走到前头的时候,发觉阿秀的家里人举着“还我女儿命来”“闻王杀人”这样的带着鲜红字体的白布,不知跪在这里多久,引得周围的人全部都过来围观,对着闻王指指点点。
宋朝雨皱眉,低声问相公公:“他们在这里跪了多久了?”
相公公是真的有些慌了:“奴才……不知。”
“不知?!”
宋朝雨对这个相公公,越发严厉了起来:“你是闻王府的管家,今日是闻王的大婚,你却一问三不知,可有你这般做管家的?今日这种情况,你们也不将这里的人全部都给清了,非要等到闻王殿下带着闻王妃来了,才闹出这样的事情。你告诉我你这管家是如何做的?!”
宋朝雨的话半点儿不假,让这些人跪在这里这么久,的确是相公公失职。
但此刻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
宋朝雨对相公公低声道:“他们既是来了这里许久,想来也是早就让京中之人都知道了。若想将这件事瞒着,怕是不可能了。”
相公公皱眉:“那如今……怎么是好?”
宋朝雨回头看了一眼闻王,而后道:“如今只有对不住那
位阿秀姑娘了。”
相公公还未反应过来,宋朝雨已经上前,走向了阿秀的家里人。
她细细看着,跪在最前头的,是一对看上去大约四十多岁的夫妇,是阿秀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