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雨垂眸,想起祖母,她的睫毛微微颤抖:“我不会用宋家的名誉,我的名誉还有我祖母的性命和好友的清白,来换取这个机会。郑太医,这对你郑家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事情,我很清楚。我帮您找到儿子,您帮我救我祖母证明我好友的清白,这两件事,就不会有人再提起!”
明明宋朝雨就是一个小丫头,可郑太医看着这样的宋朝雨的时候,竟然真的开始相信宋朝雨的话:“你知道,他们母子在哪儿?”
宋朝雨点头:“他们并不在漳州,所以郑家的人,才一直找不到他们。”
马车朝着宋家的方向行驶,郑太医已经开始相信宋朝雨的话:“那他们在哪儿?那个孩子真的是我的儿子?”
“是。”
宋朝雨笃定:“您是太医,要怎么鉴别这个孩子是不是您的,您自然有办法。我不怕您用任何方式去鉴别,我可以帮您找到孩子,也请您帮我。”
郑太医的眼神始终都落在宋朝雨的脸上,他看不出宋朝雨有半点儿欺骗自己的意思。
当昌王的马车停在了宋家的大门口的时候,郑太医和宋朝雨匆匆从马车之中走了出来——
范
家的马车,已在门口。
彼此都有对方的秘密,宋朝雨也不怕将宋家的事情对郑太医全盘托出。
原本看门小厮看到宋朝雨回来了,也是上前:“四姑娘哪儿去了?老爷正到处找你呢!”
看到郑太医,小厮又愣了愣:“这位是……郑太医?”
宋朝雨示意郑太医进门:“我们要见父亲和祖母,你快些去通传,莫要耽误了祖母的病情才好!”
小厮忙不迭地跑了回去,宋朝雨带着郑太医,在大雨之中脚步匆匆。
他们进入内院的时候,宋元也正带了所有人走来。
看到宋朝雨,他就皱了眉,但看到郑太医,他愣了愣:“郑太医?您怎么在此?”
郑太医只是指了指内院的方向:“先去看您家老太太吧,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会尽力救治您家老太太,还烦请宋大人将所有的老太太的药渣和那位范医女的药箱都保存好,不要让任何人接触!”
说着,他还不忘了道:“您也放心。我与您家四姑娘小友认识多年,从前去庄子上采药,她们母女帮了我不少。所以我不会将您家的事情乱说,宋大人前方带路就是。”
郑太医将能说的该
说的都说了,宋元虽诧异郑太医竟叫宋朝雨为“小友”,但内院争执不休,老太太的情况又不好,因为范江月的缘故,就算范太医来了,他也不敢太过相信。
所以如今郑太医来了,简直就像是宋家的“救命仙”一般,让宋元打消了旁的顾虑,先引着郑太医进了内院。
老太太的院子里,已经堆积了许多人。
周大夫和范太医都在,周大夫对老太太的情况一筹莫展,范太医虽有法门,却被大夫人和二姨娘拦着,说他是范江月这“下毒之人”的父亲,不可信他。
宋元也让小厮拿了帖子去太医院请人,但大约是因为雨天路难行,所以一直都没有消息回来。
老太太而今的性命只用周大夫的一个上好参片吊着,郑太医来了,也知情况紧急,匆匆取了药箱里的针,就开始给老太太祛毒。
郑太医是太医院的翘楚,宋家自没有不信他的。
他断定了老太太中的毒就该用范太医的法子,宋元这才放了范太医进去帮忙。
还好老太太中毒不深,很快就有了缓和。
宋元松了一口气,这才走到了正厅,看向了宋朝雨:“这是怎么回事?”
宋朝雨不等大夫人发难,就先跪在了地上:“请父亲责罚。女儿不该擅自出府,实在是权宜之计,女儿知错!”
宋元方才找不见宋朝雨,已经气愤至极。
但如今郑太医就在这里,只要老太太能活,宋元自然不会对宋朝雨发怒。
尤其他看宋朝雨这一身雨水,终究对她挥手:“你先去旁边换一身干净衣服,再来和我回话。”
宋朝雨也松了一口气,去旁边换了衣服,才觉得身上那彻骨的寒意稍稍好些。
回了正厅,郑太医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老太太无性命之虞,只要日后按方吃药,毒素在七日就能排出来。
而今还有一件事,是范太医所请:他希望郑太医能够帮忙作证,证明范江月药箱子里的曼陀罗和老太太药渣之中的并非出自同一产地,好还范江月一个清白。
郑太医自然愿意。
宋元则是看着从侧厢房走出来的宋朝雨,眉头蹙着,觉得自己竟看不透自己的女儿:“郑太医既然肯站出来为你作保,今日的事情便就罢了。只是日后不可再如此,你若要出门去寻人,自可来告诉我,事关老太太的安康和你们画书院的清
白,难道我还会不准吗?”
现在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宋元自然这么说。
宋朝雨心底寒凉,眸色之中 还得露出对宋元的感激:“多谢父亲!”
宋元叹息一声:“也难为你为了祖母的孝心,又相信范江月。只是你确定,郑太医不会将此事说出去吗?”
“不会。”
宋朝雨此刻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