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那茶巾于章丝裴的意义吧,便说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也顶得上不少银钱。
茶巾丢了,女先生也皱了眉头:“章家姑娘,可是将茶巾错放在了什么地方,记不起了?”
"不可能!"
章丝裴斩钉截铁道:“方才上课之前还拿在手里呢!只是放在了桌子上一会儿,去同宋家三姑娘说了两句话,回头坐下就发觉不见了。”
“是,我作证!”
她说完,坐在她身边的京都府粮槽家的那位郑姑娘也站起身来:“那茶巾咱们都是见过的,实在是好看的很。我方才还看到,章姐姐将那茶巾拿在手里呢!”
她转头,特意还问了坐在她们身后远处的宋燕柔:“宋家三姐姐,你也瞧见了是不是?我方才还听你夸赞那茶巾的声音呢!”
“是了,我瞧见了。”
宋燕柔同样站起身来,对着女先生行了礼:“回先生,我也瞧见了。想着那茶巾那么好看,还以为是章家妹妹收起来了,没想到竟是不见了!”
女先生环顾一圈学堂,谁家的姑娘她都不想得罪,只道:“罢了,章家姑娘可先用我的茶巾,莫要耽误了大家上课的时间。等下了课之后再找也不
迟,左右这学堂就这么大,是不会丢了的。”
“我知道是谁拿走了!”
然而那郑姑娘却突然调转头来,看向了坐在最角落里的宋朝雨:“就是她!方才我就看到她鬼鬼祟祟地站在章家姐姐身边,除了她,不会有人要偷章家姐姐的茶巾!”
偷?这个词说的可真难听,也仿佛一瞬就给宋朝雨定义了下来。
宋朝雨眸色一凉,冷笑一声。
郑姑娘却煞有介事一般,指着宋朝雨桌子的抽屉:“她放在了那里头!我瞧见了!本还想着是不是自己眼花,结果没成想她竟真是偷了那茶巾!小偷,你将东西交出来!”
本还想说两句,然而此刻宋朝雨低头看向自己的抽屉的时候,却发现桌案下头的抽屉竟是开了一条缝隙的!
她向来在离开学堂的时候,都会将一应东西检查清楚,然后把抽屉关紧。
今日来到学堂,她还没有动过这个抽屉。可抽屉竟开了一条缝隙,就只能证明有人动过了她的抽屉!
如果她没猜错,那百蝶图的茶巾,如今应当就真的在她抽屉里。
想起刚才自己去了上侧一趟,想来就是那个时候她们将茶巾放进了自己的抽屉里吧?
所有人都看向了宋朝雨,郑姑娘也不依不饶:“你若行得正坐得端,就将那抽屉打开来我们瞧瞧里头有没有东西啊!”
女先生也走向了宋朝雨:“宋家四姑娘,将你的抽屉打开吧。若你只是不小心将章姑娘的茶巾放了进来,还给她再给她赔礼就是了。”
女先生是想和稀泥,宋朝雨也知道这群人今日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
她垂眸,终究还是拉开了自己的抽屉——
果然,那一方百蝶图的茶巾,正正地放在她的抽屉中央!
“果然是小偷!”
郑姑娘头一个对宋朝雨发难:“你若是喜欢这茶巾,哪怕求了章姐姐送你都好说!偏偏要行如此腌臜下作的事情,果真是个外室女,登不得大雅之堂!”
旁边也有人符合,可其他的人就算看出宋朝雨是冤枉,也不会有人为她一个外室出身的女儿说话。
宋朝雨低头盯着那茶巾半晌,忽而就笑了笑:“我若真想偷这茶巾,将它放在身上贴身之处不成吗?非要正大光明地放在我自个儿的抽屉正中间,连藏都不藏一下的,我只怕还没蠢到这般地步吧?”
其实连女先生的心里都不是不知,有人要为难宋
朝雨。
只是现在那郑姑娘看了宋燕柔一眼,越发不依不饶了起来:“谁知你是不是慌乱之中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将茶巾藏起来呢?那是你的抽屉,若不是我今儿看到了你拿茶巾,还会有谁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你?”
宋朝雨点头,却毫不畏惧地盯着郑姑娘:“可不是吗?既然我这么不容易被注意到,那为何郑姑娘却偏偏看到了我站在章姑娘的桌案前头拿了那茶巾呢?”
她环视学堂一周,而后指向了后面的门:“我的确之前出去过一次,后来从那里进入,不曾路过章姑娘的桌案。”
“不错。”
只是宋朝雨没想到,在这偌大的学堂里,竟有一人站起身来,愿意为她说话!
那是辽远大将军家的嫡妹,名叫“魏飞燕”。
她平日和宋燕柔那一群人的关系并不算太好,不过她家世卓越,又是武将人家出身,所以性格十分直爽明朗。
她就坐在门边的位置上,对宋朝雨轻轻一笑:“我今儿来得早,一直坐在这里。只见宋家四姑娘从后面的门出去了一趟,然后又从后面的门回来就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一直在看茶道之书。我不曾见过四姑娘靠近章
姑娘的桌案,只怕事情是有所误解,你们别冤枉了四姑娘。”
宋朝雨感激地看了一眼魏飞燕。
郑姑娘讷讷半晌,想不出什么反驳之言。
还是宋燕柔起身,装模作样地叹息一声:“可那茶巾而今就在四妹妹的抽屉里,这又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