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孙女有错。”
宋朝雨当然不能直接承认这是她的一个局,却也将自己的半颗真心袒露在了老太太的面前:“孙女自知,此次回府,只怕风雨重重。孙女所做的一切,只为护着姨娘和姨娘腹中的孩子。孙女知道这是坏了规矩的事情,请祖母责罚!”
老太太这一生也算是阅人无数,但她发觉,她竟看不懂自己眼前这个及笄不过一年的小小丫头:“宋家乃礼部尚书之家,如何会风雨重重?难不成偌大一个宋家,还护不住你姨娘和她腹中的孩子?”
宋朝雨也看不透宋老太太,是真不知道大夫人和二姨娘的心思,还是并不关心这些。
她只能以退为进:“孙女是姨娘的女儿,自然要竭尽全力地护着姨娘。孙女只是心里害怕,只求自保,不求旁的。请祖母疼惜,给姨娘和孙女指一条明路!”
从前她从一开始就失去了老太太这个有可能的“支柱”,这一次她或许可以试一试。
如果能有老太太护着他们母女,在这个家里,她们能好过许多。
宋朝雨就这么跪在老太太的跟前儿,老太太的眼神,始终都盯着宋朝雨,仿佛在探究
她的内心。
但她所看到的,只有宋朝雨眼眸中的真诚。
即便是两世为人,对宋朝雨来说,老太太的威严,也压得她有些喘不了气一般。
半晌过后,老太太才叹息一声,然后对宋朝雨点头:“你起身吧。没想到你这孩子是这般想法,亏得你对你姨娘有孝心,也知道疼惜那还未出生的孩子。那也是我的孙子,在这府中,我自会照拂与他。”
有老太太这话,宋朝雨也放心了几分。
她起身之时,老太太也对她摆了摆手:“行了,以后若是有空,就多来陪陪我这个老婆子就罢了。早些回去吧,别让你姨娘等急了。”
出了老太太的院子,宋朝雨的心里也稍稍安定了几分。
至少从今之后,她和柳姨娘可以不似上一世一般无依无靠了。
老太太是公正明理之人,虽如今不至于得了她的青睐,但若能让她护着一二,在这府中的日子也就不必那么如履薄冰。
——
因着柳姨娘如今是怀着身子的人,所以回了宋府,自然要有大夫时刻请脉相随。
在庄子上,柳姨娘的身子瞧着还算是康健。
没成想回府两日之后,一碗一碗的安胎药下
去,反而让柳姨娘开始害喜不止。
自是要叫大夫来瞧,周大夫乃是平日里伺候宋家的大夫。
宋朝雨可还记得,上一世的时候,柳姨娘腹中的孩子没保住,也有这位周大夫的一份“功劳”!
所以这一世,要如何将周大夫换走,便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可周大夫伺候宋家多年,光凭着宋朝雨三言两语,只怕是不成。
宋朝雨正想着对策,柳姨娘也唤了她去说话。
她叹息着拉了宋朝雨的手,然后目光朝着院子外头看了过去:“雨儿,那秋婆子这两日,总是往我的寝室跑。也不知她究竟要做什么,这样的人放在咱们的身边,总是不合适。”
是啊,自回宋府之后,事情就多,让宋朝雨始终腾不出手来处置这个秋婆子。
此刻看着秋婆子就算是在院子里也不安生,宋朝雨的心里,反而生出了个主意:“姨娘,我有主意了!这事儿,得你帮我!”
——
第二日一早,宋朝雨便在给祖母请安之后,去二姨娘的院子里寻了还未开始上早朝的宋元。
她声音焦急:“爹爹,姨娘从今儿一早起来,就呕吐不止,如今脸色都不成了,爹爹去
瞧瞧姨娘吧!”
宋元听了这话,即刻起身,打开了房门。
他未必是真的关心柳姨娘,却是关心柳姨娘肚子里的孩子。
宋朝雨还看向了也随同宋元出来的二姨娘:“二姨娘也去瞧瞧吧,我姨娘看着实在有些吓人呢!”
她要的,是人越多越好!
一行人一大早,便在宋家匆匆而行,自然也要惊动大夫人的。
宋元难得这般关切地问宋朝雨:“可去请大夫了?”
宋朝雨点头:“去了,一早姨娘吐的厉害的时候,就着人去请周大夫了。想来此刻,他该在来的路上。”
柳姨娘呕吐不止,倒不是骗人。这两日柳姨娘晨起吃了饭总能好些,不过今日特意没有吃。
外头的天色蒙蒙亮,宋元进了画书院的时候,周大夫还没来。
他蹙着眉头,在正厅之中来回踱步许久,周大夫才匆匆忙忙赶来。
看得出,周大夫也是从睡梦之中被叫醒的,他的衣衫是匆匆套上,腰带都没有系好。
他一进门,宋朝雨就急急迎上前去,顺势让挑红接过了周大夫手中的药箱。
宋朝雨急得声音都哽咽了起来:“周大夫,快些去瞧瞧我姨娘吧!今儿一早上
她就开始呕吐,连脸色都变了!”
周大夫被宋朝雨拉得都来不及给宋元行礼,便去见了柳姨娘。
把脉之后,他说柳姨娘的身体并无大碍,我改一改药方,然后再给姨娘施针稍稍缓解她的呕吐,再叫她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