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言辞,失败者!”
他咬紧牙关,瞪着眼,鼻翼耸动着,就像是毫无风度的格斗家,冲着失败的对手施展致命锁喉,即便对方已经丧失反抗能力……
这里是婪桥捏造出来的虚影。
瘦男人是它意志的化身,占尽了主场优势。
即便是深不可测的【洛克萨妮】,都只敢在踏上骨砖前动手,倒不是说她踏上以后就一定会输,但总归要更加费力一点。
“我迟早要吃掉她,而你得帮助我,明白吗?”
婪桥的意志才刚刚从混沌际的黑暗中苏醒。
它在最弱的时候遇到了【伊凡】,也被洛克萨妮整了个半死。
“幸好遇到你,卢弗,失去伊凡以后,我如果没有闻到你的野心的话,恐怕还要继续沉睡下去……”
瘦男人双手勒紧锡杖,直到对方的灵魂幻象开始飘忽不定。
“但你不能因此就破坏规矩,要学会放尊重点,卢弗,你辜负了我的期待,别再妄想挑战我的威严。”
瘦男人双眼瞪出血丝,勒紧手指也跟着颤抖,似乎想要碾碎卢弗的幻影。
他最终还是没有那么做。
卢弗瘫软地转身趟倒在骨砖上。
原本恢复的意识又开始涣散不清,锁链在寒风里吹动,生命流逝的寂静无声正在真切地降临于自己心间。
他这时候才明白。
“我用生命交换了摩戈尔的降临仪式……”
“不然呢?”
瘦男人蹲下来,将手杖放平。
这是交易。
卢弗渴望能够震慑劫掠者的东西,效果极佳,可是代价却也异常惨重。
“你至少没有白死嘛,安贝拉冰港正如你计划的那样被包围,劫掠者们从小打小闹变成了军队,正式发起了进攻的号角。”
他越讲越兴奋。
负面情绪能够被婪桥吸收。
虽然它现在还没有被获得自由,但这段时间得到的力量,已经能够让这座沉寂无数岁月的建筑重新焕发生机。
它蠢蠢欲动。
卢弗双眼无神地仰躺着。
他的意识在渐渐消失。
瘦弱男人就蹲在面前,周围只有铁索奏响的哀鸣,而他用影子盖住了劫掠者首领的身体,瞳孔里泛着昂贵的宝石光泽。
“没有什么比死亡更让人长记性。”
他欣赏着卢弗逐渐失去生气的灵魂。
婪桥才刚刚复苏,又被箴言碎片禁锢,它联系外界的方式少得可怜,只有被当做钥匙的伊凡,还有主动许愿的卢弗。
除此之外,只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碎片周围的人。
“我可舍不得就这样让你长眠。”
“够啦,我好困,就这样吧……”
卢弗的回答却显得有些颓丧。
摩戈尔降临对于灵魂的负担实在太重,而失去肉体的他,也失去了对于承载庞大野心的容器。
瘦弱的男人开始感到有趣。
它沉寂太久啦,都快要忘记人类希望破灭时露出的表情是多么苍白,但这种被透支的躯体,在过去的岁月中又不知见过了多少次。
原本空旷的桥面突然变得安静。
寒风吹拂铁索的动静消失了。
卢弗感到片刻失神,随后就听到清晰的喧闹,安贝拉冰港宽阔的街巷挤满了从各地赶来商贩。
各个脂满膏肥。
劫掠者们虽然像模像样地发起了进攻,但这群油腔滑调的劫掠者们可不懂得什么叫做执掌军队。
形同散沙。
肯恩成为了安贝拉冰港的精神领袖,能够把力量集中起来,变成锻打过后的锋利刀剑,即将刺穿港口的封锁。
“啧啧啧,好大一场盛会。”
瘦弱的男人说。“你拉开了盛宴的帷幕,却没有登台演出,真是遗憾啊。”
卢弗的心脏开始跳动。
劫掠者们并非毫无胜算。
他们的队伍是庞大的,人员是凶狠的,大部分的领导者都在之前的会议中打过照面。
劫掠者能赢,只是缺个领导者。
卢弗尝试着劝说自己就此安息,拥抱旧神或者某个勾魂女巫。
但他保持安静以后,却只能听到更加强烈的心跳。
金银,财富,力量。
悍匪和劫掠者们共同的追求。
卢弗抿心自问:
他或许根本就不在意最终能够拥有多少,他享受的是那种追逐欲望的疯狂,还有野心膨胀起来的激动与狂热。
金币和人头落下的时候……
他才真正感觉到活着。
“对啦,对,就是这股味道,我对你的期待果然没错……”
瘦男人开始面目狰狞地呼吸着。
他戴满宝石戒指的手指如同铁箍般攥紧手杖。
“现在你知道,劫掠者团结起来是什么样子啦,即便如此,还是想要像尘埃那样躺进历史的土壤当中吗?”
“你……你说再给我一个交易!”
卢弗心潮澎湃,伸出若隐若现的手去抓住对方的领口。
瘦男人的礼服被揪开,里面是细织的浅纹内衬,即便在相当遥远的那个时代里面,依旧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