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且款式古老的碎片落在了巴尼脚边。
谁都没有去捡,因为眼前的场景以及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卡维达挥空的拳头正好冲着倒塌的【塔坷】。
隔着五步开外的距离,能够清晰地看见巨兽的肚皮上出现了一层肉浪,随后强壮的猛兽发出痛苦的呻吟,吐出了腥臭粘稠的液体……
“天呐……”
“我没看错吧。”
距离近的观众都抖了起来,好多人瞪大了眼睛。
奎玛张卡嘴巴欲言又止,他承认自己多少还是有点狂妄了。
围观者中只有巴尼战旌的表情变化最小,但她也是最凝重的一个,毕竟只有亲手打过架才知道卡维达单挑格斗时候的威力。
她最了解自己的死对头。
巴尼甚至能够想象出卡维达的心理历程——双方没有什么积怨,只是单纯地气愤不过,用打架来解决问题。
“乖乖认输,小畜生,否则我会把你的骨头一根根打断!”
卡维达出言威胁,眼睛里面的神色跟开始截然不同,如果仔细看的话,甚至能够发现每次挥舞拳头的时候会留下近乎透明的流光。
【无形的波纹在荒原荡漾,熟悉又陌生,你意识到这是旧神伟力。】
卡维达对于旧神权柄的调动非常自然,看得出来,她管理北境深处的手段比外人想象中更残暴,但她的力量和性格在那片风雪都会害怕的地带,是不可多得的天赋。
她继续急进去欺压,挥动拳头的速度越来越快。
肯恩闪避的幅度和拉开的距离也越来越大,因为卡维达变得越来越认真,从搏斗较量变成了非死即伤的局面。
他们附近刚刚凝结出来的冰块在范围伤害里不断被打碎,或者震出可怕的裂纹。
肯恩亲眼见过她用这双拳头扛住了【狩堕化】以后的一发巨龙翼击,所以下意识躲避显然是最明智的决定。
卡维达的不满更加强烈,开口唾骂:“就这样吗?大英雄,你靠着什么东西赢得的荣誉!”
她想要看见肯恩狼狈至极,或者说全力以赴的样子,这样才能够证明自己的判断——肯恩凭借自己的脸夺得了太多关注,而有很多英雄的战士,被他偷走了荣誉和战功。
巴尼脸上渐渐露出不悦。
她很清楚卡维达的性格,只要对手不满足她的战斗欲,就会遭到无尽的羞辱。
即便在她们的故乡的那片土壤上,在那种崇尚胜者为王的氛围里……
卡维达的毒辣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
“小畜生,能不能还手啊,你的攻击根本就不痛不痒,难道真就这点能耐吗?”
她越打越起劲,嘴巴里的声音也渐渐响亮起来,而周围的摊位和堆叠在山道两旁的货物,此时已经被掀得到处都是。
肯恩的呼吸节奏开始变化。
他并非是盲目地想要跟卡维达打架,而是想要趁机验证一种想法,之前碍于魔力不足,没有办法将兽灵跟【古老战技】联系起来。
安贝拉冰港的战役给了他灵感,既然兽灵可以附魔在武器上面,能不能加持于自身肉体?
……
赞比第一次注意到水痕的时候,她刚刚跑赢了一场沙暴。一开始痕迹很淡,当她从沙层深处举起岩石时,只感觉到一片潮湿的凉意。随着她越来越接近古老的北境深处,一块块石头上的水痕开始变成湿漉漉的水滴,仿佛是在哭泣。赞比飞快地掠过沙漠,心中明白这些石块有很多故事要向她倾诉,但她没有时间聆听,以分辨那泪水究竟来自喜悦,或是忧伤。
翻起的湿润土层已经变得水花淋漓,细小的河流从她踩着的岩石上汩汩而出。赞比终于来到了城门前,她听到岩床上奔腾的水声震耳欲聋。黎明绿洲,生命之母,在黄沙下雄健地咆哮着。
过去的几百年里,她的部落一直跟随着季节性变化的水源而迁徙。所以,只要循着水流,就很有可能找到她的家人。然而令赞比沮丧的是,如今北境深处的水源仅剩下最为古老的一处。帝国都城的残垣断壁已经是人们避之不及的悲伤之地,就好像躲避着大塞荒漠和徘徊其间的猎食者。
赞比勒住脚下的岩石,一个急停,险些让她踉跄摔倒。她飞快地把石头摁进沙中掩藏起来。赞比四处观察着——维考拉的那个女人说的没错,这里已经不再是只有鬼魂和沙土的遗忘废墟了。城墙外临时搭建的营地满是人群,忙碌的景象好比是洪水来临前的蚁丘。因为看不出这些人的身份,她决定如果没有必要的话最好低调一些。
看起来北境深处各个部落的人都来了,但是赞比仔细地打量着他们,却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这些人各有目的,他们争论着到底是该留在营地,还是进入旧城寻找庇护。有人担心,既然这座城能够升起,那也会再度沉陷,把所有呆在里面的人活埋掉。有些人则看着天边风暴那不自然的闪光,认为城墙是更好的防御,即使这些城墙已经在沙中掩埋了数个世纪。每个人都急匆匆地跑来跑去,稀里糊涂地收拾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