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夜晚乔诺之又困又饿,但是奇怪的是她当时都没注意到,她只是想知道独一刀到底送她去哪里。
天亮之时,独一刀江边停了下来。此时江边小贩都慢慢忙碌着,独一刀翻身下马,接着把乔诺之一把抱下来,说是抱下来,不如说是乔诺之紧紧地抓住独一刀,人家只是一胳膊把她扫下来罢了。
一个船夫过来,眉开眼笑:“侠客今日难得来的,这是怎么……”他说着眼睛不停地瞟着乔诺之,对于这个人来说,乔诺之无疑又是谁家要办事的女孩儿。
“要办事的姑娘而已,送往俊临那边吧,随身带着个包袱,里面可能没有什么,你可能得照顾一下。”
船夫笑笑:“这话说的差了,既然是您交代的事情,我怎么敢应付呢,这个姑娘,我会送往俊临的,您就放心吧。”
此时的乔诺之,忽然明白自己要去往哪里了,俊临,那西南的偏远之地,张家老夫人不会留她在身边的,毕竟她担负着太多的秘密,没有杀她也算是可怜她了。这时候独一刀站在江边,定定的望着乔诺之,单薄的身躯,虽说见惯了各大家族的事情,但是每次看着一个个美好的生命或消失或被隐藏时,他还是内心惋惜。
乔诺之此时没有注意到独一刀对她的惋惜,她只是在想,俊临,那个地方真的偏远穷苦,她就算当了那么多年的替身张景心,可是老太太照样是按照最疼爱的孙女的待遇对她的,物质上从来不缺,甚至有时候还特意给她送好的,以此来表现自己对二小姐的疼爱。可是,那偏远的俊临,她生活的时候,又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呢?她有点忧虑,昨天晚上到今天才短短的一个夜晚,她就从张家最受宠的二小姐变成了发配到俊临的弱女子,自己为什么从来没有好的结果?
只听独一刀的话,船夫便明白了,这个姑娘是留姓名但是并不贵重的女孩子,他顿时笑了起来,能不能到俊临,到了俊临能干什么,都不是眼前这个弱女子所能自我决定的了。随即,他背对着江面和船只,冲独一刀笑道:“那大人,现在我就领走这个姑娘?”
独一刀点点头,朝离他只有几步之远的乔诺之说道:“该上船了,乔姑娘。”
乔诺之看着独一刀,不论如何,她要谢他的救命之恩,起码张景玉不可能让她活着。于是,她走上前一步,微微仰头轻声说道:“多谢独大人的救命之恩,若来日相遇,必定全力想报。”说着她便走向船夫,随着一个船上的人的指引,进入了船舱内。
舱内空间充足,乔诺之拿着自己的包袱坐了下来,这个包袱里,有着当年张家老太太认出她姓的那个手镯,还有,还有她在张府里老太太送给她的簪子银饰,虽是少少几件,可那是当年老太太让她当二小姐的时候给她的条件。
真是讽刺啊,当年只是几件银饰就换走了一个姑娘的十年,她只不过比张景心大一岁,可是老夫人看上的不就是她清秀的模样吗?她真的感觉到自己似乎是个工具,尽管当了十年工具她无时无刻不在麻痹自己,但是现在的场景,她却仍觉悲凉。
起航了,乔诺之透过窗看到了江畔的独一刀已牵着马慢慢地走在了路上,她慢慢地转过头,看着舱内,船主正在船头叽叽咕咕地说着什么,船也一刻不停地前进着,忽然间船主放下帘子走了进来,船舱内,只有船主和乔诺之面对面。
船主堆着满脸的横笑,乔诺之不禁感到一阵油腻,这个船主和张府现任大老爷差不多年龄,但是地位却是千差万别。一路上,乔诺之尽量的不让自己看着这个船主,但是船主总是有意识的去跟她搭话。总是问她年方几何,姓氏名谁,是和谁在一起的,之前在干什么,父母在哪里。乔诺之很厌烦他但是眼下的这个人还是不要得罪的好,于是她就把自己编好的话告诉了船主:自己是张府里面的一个丫鬟,现在年龄大了,张府便放出自己去嫁人,父母当年是俊临人,上京打工,然后父亲当时病重走了,母亲便回了老家。就留着她一个。现在自己年岁大了,出来了要回家归乡。但是在自己的心里,俊临那地方长什么样子乔诺之都不知道,只是知道自己的谎话编的很可笑。
上午的时间很快的过去了,快到中午,船主靠了岸。乔诺之上岸跟着买了点吃的,只不过是码头上的那种水手吃的东西,和张府里面她平时吃的精挑细选的根本不一样。乔诺之还有点不满意,但是自己转念一想,现在有吃的都很不错,谁知道以后到俊临会是怎么一回事呢?
正当乔诺之吃完饭喝着街边的粗茶的时候,是很粗的茶,一个船主走了过来,他细细的着乔诺之的脸庞,也不说什么。乔诺之向来当惯了张府的二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怎么会知道这种码头上的事情?本来这个船主已经盯得人够发慌得了,谁知道走过来了一个老妇人,她细细的看着乔诺之,并且露出了很意味深长的笑。乔诺之想站起来走掉,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手上的钱到底够不够。哪怕她在进张府时是个平民丫头,但是那时候她只是认得几个钱,五岁就进了张府,这些钱的事情一窍不通,只能等着自己的船主来救她,可放眼望去,不知道那个船主去了哪里。这时候妇人开口问道:“姑娘可往哪里去啊?”
“俊临。”乔诺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