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两点,元木楮从睡梦里醒来。空气里弥漫着淡淡茶香,一瞬之后,她才回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
身上的被子轻软舒适,她朝外翻了个身,看到门缝下一丝光亮。
客厅里开了一盏暖灯,正柔柔发着光。
赵一凉面朝里躺在沙发上,抱着手臂蜷缩着腿。
木质茶几上摆了个熏炉,正袅袅升起轻烟。
怪不得闻到茶香,原来熏了这个。
桌上她留的伯母来过的提醒字条已经不见,看来是看过了。
沙发上套了入秋的海绵垫,棉麻质地的浅棕套子简约好看。
元木楮走到客厅两边的落地窗旁,将厚重的三层窗帘一一拉上,又检查了一楼四处的门窗是否锁严实了,才去楼上将赵一凉床上的被子抱下来,小心翼翼地给他盖好。
看了看沙发上赵一凉露出的左侧脸,柔和的灯光下似乎还隐约有些发红。
“抱歉了啊。”
元木楮缓缓说了一句。
没一会儿灯光熄了,放轻的脚步声渐渐回了二楼。
黑暗里,沙发上面朝里侧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早晨七点,闹钟响了。
元木楮翻身拿过床头柜的手机,按了停止键。
背上的伤处有些发痒发疼,她翻身起床,从一旁拿过药箱,脱了上衣,就着一旁的落地镜子将身后那几处伤处的药敷贴一一撕下来。
仔细一看已经有开始愈合的趋势。
她拿出消毒酒精和无菌棉签,反手就给伤处消毒。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锁一响,赵一凉推门而进。
元木楮第一反应是他是怎么开的门。
再一反应是她昨晚下楼给他拿被子后回来似乎忘了反锁门。
是自己的疏忽啊。
而反观赵一凉,早已移开视线,但人还是站在门边,手插裤兜里一副没事人样:“要不要帮忙?”
因为赵一凉反应不大,元木楮回过神察觉到当下境况,也不好再说什么。
“不用,你先出去。”她扭回头来,想去扯被子盖住身上,但又觉得这样更显眼,一时间也不敢动作,背脊不由自主挺直了也不知道。
赵一凉觉好笑,但看这小家伙吓得背脊都挺直了,也不好取笑,嗯了一声就退出去关上了门。
看了看门上的木纹,又想起方才那一眼她肩颈好看的弧线,他唇角的笑意泛滥:“收拾好了下来吃早饭,待会儿陪我去个地方。”
元木楮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心脏处传来怦怦直跳的声响,以至于她都没考虑到待会儿会跟赵一凉出去有什么不对。
真的要吓死她了。
等将伤口处理好,又去洗了一把脸,元木楮看着镜子中面色无异的自己,才敢开门下楼。
赵一凉早已坐在饭桌边,这会儿筷子正夹着瓷碟里最后一只汤包往自己嘴里送。
“锅里热着呢,自己去端。”
欠揍的眉眼欠揍的笑,还有欠揍的二郎腿。
一略而过,她走进厨房将锅里自己那份早点端了出来。
在他对面坐下,元木楮拿起筷子:“你下次可以喊我起来。”
“今儿个爷想吃外头的,平常的话你也不用起这么早,九点左右能弄好就成,像这样放锅里热着,别的不用管。”赵一凉干脆利落地将筷子往桌上一放,起身走到沙发那头开了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