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人在随时随地观看他和诗绪里的相处,青木就面色冷下,但又缓和。
看吧,看吧,丑八怪,伪劣品,也只配看着他和诗绪里了。
青木思及此又洋洋自得起来,巴不得无数个富江现在立刻来观看他与诗绪里,让他们气得跳脚又无能为力最好。
可是现在的情况就是只有这个仿制品有药和绷带。
青木面色难看,一动不动。
那人幽幽道:“……除了你,舔过四次。”
“……”青木不动声色地同步了记忆。
虽然看得很是嫉妒,但因为记忆是第一视角,又有种微妙的卑微代入。
舌面划过温热皮肤的触感,实在令人着迷。
青木上下扫一眼那人。
自从被医生做过无数次实验、长久的被硫酸浸泡,「青木」的生长速度严重受损,本不应该从畸形婴儿的形态长大,却硬生生从心脏破土而出,收养他的藤井凑不在,反而是那对夫妻,吃惊又满怀爱意地看着迅速长大的孩子,即便皮肤充满了伤疤,假以时日,他也一定会彻底恢复。
本不应该在某一「富江」存在于她身边时出现,但是,他太久没与她说话,不见面还可以承受,可作为婴儿,「青木」与她见过很多次,望梅止渴习惯了,于是便出现了。
青木确认此人暂时不会产生太大危险,便愤愤地同意了,他还背着人,受限很大。
再说,如果不同意,要是诗绪里认为这是对她不好,不会靠近了怎么办……
青木想起她今日说过的话,忽而有种不能彻底理解的迷茫感。
到底什么是对她好,什么是对她坏。
***
我睡到中途,正是睡意浓烈的时候,困得睁不开眼,却模糊能感觉到周围。
周围都是冷气。
脚踝处被凉意包裹,似乎正在被处理,有绷带缠绕的触感。
我被冰凉弄得不得不睁开了眼。
顶上树枝密布,其上的星空浩瀚无垠,我正躺在草地上,靠在一个人的怀里,他的怀抱很是冰凉。
而我的脚踝,被一个身穿黑色卫衣,又用兜帽和纱布包裹住面容只露出一只眼睛的人细细涂着膏药。
我:“?”
等等,两个人?
我突然彻底清醒,脚迅速收回,差点一个兔子蹦站起来。
那人手中便一空,抬起头——满脸的纱布。
“诗绪里!”我身后的人先开口,他简单解释了几句,“是我让他帮你处理伤口的!是我要他来的!……要不是他只有这个作用,你看看他这么丑……”
语气莫名妒忌,满是恶意。
我这才仔细看对方。
第一反应就是好小。
还是小孩子的感觉,十三、或者十四岁?但是只露出左眼,连手都缠绕着绷带。
不过……应该又是一个被青木吸引的人吧……
我不再多问,道谢:“谢谢……”
他摇摇头,不说话。
青木极其有存在感地哔哔:“他是哑巴!别和他说话诗绪里。”
那人低着头,沉默地继续涂药缠绕,隔着他手中的绷带都能感觉到他指尖的凉意。
我问青木:“他叫什么?”
青木回答:“叫他丑八怪就行。”
我:“………”
行吧,我只希望这人不要因为我太靠近青木而仇视我。
所以一处理完伤,到了该休息的时刻,我就远离了青木,他气得不行,仿佛在敌人面前丢了一分。
即便再怎么注意,他还是个小孩子。
小小的一团缩在那里,似乎睡着了,看起来可怜得很。
青木把羽织递给我,认真道:“给你诗绪里,别冻得死掉了。”
我愣了愣,一瞬间想起雪山的事。
然后他见我裹起来后,又低头脱浴衣,我连忙阻止了他:“不用了不用了。而且你也冷的吧,不用给我。”
青木毫不在意道:“不要,我又不会死。”
我推辞不掉,只接受了羽织,亲自听见不如亲眼所见,内心狠狠刷新了一遍对青木的印象。
夜晚,万物沉睡。
我们三个离得远远的,谁也不靠近谁,仿佛绷着一条线。
虽然感觉跨过那条线最惨的应该是我……万一人家嫉妒怎么办……
我再一次入睡。
……
忽然,黑色卫衣的男孩动了动,青木也立刻睁开眼睛。带着仇恨与他对视,同样的黑眸,同样的敌意。
但有一根线牵引着他们没有贸然显露出对对方的恨意,只能安静地按耐下。
毕竟入睡了,不要吵醒最好。
男孩缓慢走至沉睡的少女身边,青木死死盯着他没有动,骇人的情绪在黑沉沉的眼底不住地涌动。
寒冷的夜晚,在森林里更是气温骤降,三个人皆是呼出吸入都是寒气。
他什么都没做,仅仅是将卫衣脱下来,认认真真地包裹住她,然后回到原位置入睡。
青木对那件衣服的妒意到底比不过诗绪里的脆弱,他看了几眼,又看了片刻诗绪里的脸,最终相安无事。
星空之下,只剩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