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泺拔了银针,将林顾山的头摆放在桌案上趴着,剩下的半瓶鹤顶红敞开了摆在一边,那记载了罪证的册子翻开了摆放到他头下。
最后,鬼泺将一封临摹林顾山笔迹所写的告罪书放在了册子上。
现场完全制造成畏罪自杀的现象。一切准备就绪,鬼泺吹灭了蜡烛回了暗道,重新关上了书架!
护院中,所有人已经屠杀完毕。
林云音几人重新穿好蓑衣斗笠,小心翼翼地出了血流成河的护院。
林云音向随后出来的竹夜吩咐道:“烧了它!”
“是!”
竹夜领命,当即折回院中,点了几把火。
纵使大雨滂沱、狂风乱作,丝毫不影响护院的火势。他的封闭性使院子成了一个烤箱,让大火有了很好的发挥空间。
直到内里燃烧的所剩无几,屋顶被烧化,大雨才渐渐将火扑灭。
这一处浓烟滚滚,吸引了周边人家的注意,却也因为有大雨,所以大家都没有多管闲事,确认火势变小,烧不到自家,便回屋睡觉去了。毕竟平日里那户人家神秘,大家都没有接触过。
被李初静支开的两名侍卫隐约看见后院有烟火,忙欲去查看。李初静倒是没有阻拦,任由他们去了,自己仿若无事的回了林云逸的院子。
两名侍卫急忙出府,待赶到时,已是一片废墟残垣。地上躺着的尸体纵横交错,烧的面目全非!
两人察觉事情不对,赶忙赶回府中。
“啊——”
书房中突然传来一声冲破云霄的尖叫。
两人包括寻人的侍卫、家仆,包括管家闻声赶来,却见书房中,宁晚晚跪坐在地上恐惧的颤抖着身子,嘴里喃喃呓语:“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漆黑的房间,蓬头垢面,浑身泥泞的宁晚晚显得格外吓人。
“夫人,您怎么在这?”
管家上前点上烛灯,猝然发现趴在桌案上的林顾山,吓了一跳,身子一颤,手中烛台“啪”的掉在了地上。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宁晚晚嘴里不停地念着,双手抱膝,身子渐渐缩在一起,害怕的直颤抖!
管家颤抖着手,重新点上烛灯,心里已是惊涛骇浪。
终于,昏黄的灯光下,管家看清了伏案而眠之人的面容,死人的面孔、带血的唇角,以及桌上的药瓶和散乱的书籍。
“老爷!”
管家面如死灰,强忍着震惊伸手探上林顾山的鼻息,已经断了气。
管家连连后退几步,慌张的颤抖着手招呼:“快快快!快请大夫!”
小厮们看不真切,却也察觉到屋子里的诡异,忙去请了宋娘子来。
宋娘子见了林顾山的面相之后,心中愕然。还是坚持着探完脉,扑通一声跪地哀切道:“相爷他、去了!”
得了宋娘子证实,府内下人纷纷下跪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不是的!不是真的!”
宁晚晚发疯一般扑向桌案,用力晃着林顾山冰凉僵硬的身子,试图唤醒她:“老爷!老爷!你快点醒醒!好端端的,你怎么就去了?
老爷,是我的错,是我害死凝儿,不是你啊。你为什么会死?
不对!不对!一定有人害老爷!
快!快!快查!有人害死老爷!管家,你赶紧带人去找刺客!”
管家本就难受的默默抹泪,再见宁晚晚这般疯样,更是泪如雨下。
“夫人,老爷他是服毒自尽!”
管家说出宁晚晚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老爷你醒醒!”
宁晚晚用力晃着林顾山的肩膀,见他纹丝不动,又去捧着他的脸,想要找出端倪!
蓦地,宁晚晚发现嘴角两边泛了青红的印记,惊喜的叫道:“宋娘子、宋娘子你快过来看,老爷脸上有伤痕,不是自杀!绝对不是自杀!”
宋娘子瞥了眼她指的地方,只道:“夫人,那是相爷嘴角的血沾上的!”
“不!不是!”
宁晚晚用力擦着那处印记,试图证明那不是血,“你们看,你们快看,这不是血,这是被人掐的。一定有人强迫老爷服毒的!”
宋娘子无奈摇头道:“管家,夫人她太激动,还是先待走吧。相爷已去,也该走的体面!”
管家自知宁晚晚德行有失起身招呼两名侍卫,“快,把夫人带回去休息,千万看住了,可不能再乱跑!”
两名侍卫得令上前,一左一右架着宁晚晚就走。宁晚晚奋力挣扎,“不要!我不要走!老爷还没醒!凶手还没抓到!”
她瘦弱的身躯哪里经得住两名强壮男子的拉扯,直接被抬走。
“我……”
宁晚晚还欲挣扎,忽地眼前一黑,整个人昏了过去。
宋娘子见状,忙跟了过去,“快快快,快把夫人送回房!”
“这叫什么事!”
管家欲哭无门,只好打起精神,吩咐小厮:“你,快去通知少爷回来。你,快去容王府禀报!”
一国之相突然去世,必须得上报官家,如今容王掌权,自然要报容王府!
在王府来人之前,管家未敢挪动林顾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