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随着林云音进屋,关了门,替她解下头上的珠钗,轻声安慰道:“明日我们于宋铭商讨一番,实在不行,再去求求师父,看看有什么缓解之法。”
“嗯!只能这样了。我只是觉得,如果救不回文大哥,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那位年纪轻轻就抛却一切,孑然一身却无半点幽怨的少年,命运不该如此不公,每次都将不幸降临在他身上!
身后的容若双臂环过她的肩膀,紧紧拥着林云音,“嗯,不会有事的。”
“容郎!”林云音轻声细语的唤着,“我们好像欠了很多人情!”
容若耳鬓厮磨:“没关系,一辈子很长。欠下的人情,慢慢还就是!”
“嗯!”林云音点点头,转身才欲说话,容若捧着她精致的脸蛋,深情款款的道,“阿音,天色已晚,我们是不是该先补上洞房花烛,再谈其他?”
林云音白皙的脸上染了粉色的云霞,“容遇容惜他们还没睡呢。”
“他们有钟毓钟秀照顾,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
林云音瞥见屋中尚且包裹着红色的装扮,就连喜床的也是红纱浮动。林云音顿显新娘子般的娇羞,“急什么,晚饭前不是才……”
剩下的话尚未说出口,红唇已被某人迫不及待地覆上。
“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洞房花烛,自然要在洞房里进行!”
容若在林云音迷离到失去呼吸时,离开那片香软,吐出蛊惑人心的话语。随即打横抱起林云音,几步上了床。
红纱纷扬飘落,轻薄的纱,微荡的床榻,朦胧的交织,泄了一室春光……
这一处浓情蜜意,城中的歌舞坊中,却有一处惆怅。
林云逸自从白日里与林云音分别,自行回了林府。林顾山唤他问话,对着他一顿斥责,指责他不辞而别。
林云逸傲然挺立,不屈的回了一句:“这么多年你都没管过,你现在凭什么管我?”
一句话戳到林顾山的肺管子上,林顾山脸色大变,越发严厉斥责:“出去数年,你的脾性倒是越发长了!
逸儿,你将及弱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要整天孩子气性,也该收收心了!”
林云逸随意坐下,翘着二郎腿,放荡不羁的道:“你这是要我年纪轻轻就继承家业,准备颐养天年?可惜啊,某人不会允许哦!”
林云逸什么意思,林顾山哪能不知道,他甩手一本书砸过来,“你少阴阳怪气!既然回来,就不要再走。晚上一起用膳,和你晚娘打好关系要紧。
咱们林家就你一个儿子,你那妹妹年幼,又体弱多病,你多照顾着,既是大人就该有大人的责任!
小时候的玩闹就算过去,以后这个家得和睦相处!”
林云逸弯了弯嘴角,扯出一抹嘲笑,“妹妹?哪个妹妹?我只有一个妹妹!”
林顾山对上他的讥诮,恼羞成怒,“哪壶不开提哪壶!你非要和我过不去是不是?”
林云逸噌的直起身,倨傲道:“是你先提的!我是怕你年纪大了老糊涂,好心提醒你一下。林夫人是你的续弦,她和她的女儿和我没关系!
我有亲娘、亲妹妹,用不着厚着脸皮去讨好这个家的觊觎者!”
“你、混账!”
林顾山又是一本书砸了过来,笔直的甩在他的身上。
“哇——”
随着林顾山一声怒吼,门口传来一阵细细的哭声。却是宁晚晚抱着三岁的林凝站在门口,林凝素来胆子小,声音大一大就哭,哪里能受的住林顾山的吼叫。
“凝儿乖,不哭不哭,爹爹不是说你的,凝儿别怕!”
宁晚晚一边哄着林凝,一边进屋将孩子抱给林顾山,“老爷,你瞧你把凝儿吓得,快哄哄她。”
林顾山的愤怒顿被慈祥代替,小心翼翼地抱着林凝,手忙脚乱的哄道:“凝儿乖,凝儿不哭,爹爹不是训你,在训你哥哥。”
林凝眼泪汪汪的看向一脸看戏的林云逸,突然哇的一声哭的更凶。
宁晚晚急道:“逸儿,凝儿认生,她怕你,要不你回避一下。这孩子一般不哭,哭起来不好哄,这般哭下去,晚饭都吃不安稳。”
林云逸听着宁晚晚明里暗里的挑衅,嗤笑一声,不屑的转身离开,潇洒的留下一句,“贵府的饭,我消受不起,再见!”
“逸儿!你回来!”
林云逸就这么狂放不羁的大步出了府,任由林顾山怎么命令,一个回眸都懒得给。
直到上了街道,忽觉人来人往间,不知何去何从,闲逛之余,扫见歌舞坊,索性进去听歌赏曲,小酒解愁,一直坐到晚上。
夜晚的歌舞坊在各色灯笼的映衬下尤为亮丽夺目。丝竹声声不绝于耳、歌舞生平。引得众多文人骚客停足,名门子弟流连忘返。
饶是百花丛中,脂粉刺鼻,丝毫勾不起林云逸的兴趣。眼见酒壶再次见底,林云逸放下一锭银子,晃悠着身子出了歌舞坊。
夜已渐深,街上行人寥寥,林云逸却没有想回去的念头。那个林府,不是他的家,是他仇人的地方!他现在只要进去,就会忍不住质问林顾山当年的一切!
“放开!放开我!”
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