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大晚上的,哪来的偷酒贼!”
无名氏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摸着小胡子,一双细长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树下的人。
林云音笑嘻嘻的问:“师父,您这是遛弯?”
“哼!老夫知道有人惦记我的酒,特地来抓贼的,刚刚谁说要砸酒坛?”
林云音拍拍手起身,认怂的讨好道:“开玩笑呢。这埋在您树下的,肯定是您的酒,我哪敢砸啊!这不,我和容郎马上成婚,特地来给您敬酒。您不是喝清酒喝腻了,今儿敬您竹叶青!”
无名氏不是很领情,傲娇的扭过头,阴阳怪气的道:“你们是来敬我还是敬别人?”
林云音忙接话道:“都敬都敬,您是辈分最高的长辈,必须第一个敬你!走走走,屋里说话!”
说着,林云音朝容若使了个眼色,自个儿强行拉着无名氏去竹屋。
路上,林云音小声问无名氏:“师父,屋里人睡着了么?”
无名氏傲娇道:“没呢,许是睡不惯我老头子的床!”
“那你先进去!”林云音示意无名氏进屋知会一声。
无名氏瘪了瘪嘴,不是很乐意。林云音哪里由得了他,进了院子后,直接将无名氏用力一推,无名氏猝不及防往前两步,撞开了虚掩的门。
随后就听屋里的抱怨声:“你这个丫头,都敢对师父动手了!”
林云音得逞的拍拍手,转而向后进来的容若笑语盈盈:“容郎,你等我一下,我去拿碗。”
容若停步,林云音欢快的跑进厨房取了四个碗出来。
容若看着她手中的碗,有些狐疑:“怎么拿四个?”
林云音神秘兮兮的回答:“因为,我们今天这个酒,不止敬师父,还要敬另一个人。”
容若更加猜不透:“师父这有客人?”
这时竹屋里传来两声轻咳,林云音知道屋里人准备好了,挎着容若胳膊,更为神秘的道:“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容若抱着酒坛踏进竹屋,一眼看到床上坐着的人,惊讶、诧异、难以置信到整个人都怔住了。
林云音生怕他把酒摔了,及时托住了酒坛,将酒放到了桌上。
容若直直的看着眼前鹤鬓如雪的人,以往清朗的脸上布满了与年纪不符的沧桑,那双坚毅高深莫测的双眸变成看透世俗般的淡然。
容若久久回神,激动的张了张嘴,唤出了久违的一名字:“父王!”
容若实在难以相信看到的这一切。当初凤擎天病逝,棺材已经摆到了灵堂,后来出现遗体被盗,久追无果。
他后来在王城,也曾命莫林暗中派人寻找,几年了都未曾有一点消息,不得不接受离世事实。
没想到,没想到他真的还活着!
凤擎天起身,凝视着真正长大成人、可以独当一面的容若,欣慰、激动、满意!
他的孩子,如今可以完完全全自己掌握人生,不需要任何人为他谋划什么!
“尘儿!”凤擎天满含热泪的点头轻唤,短短两个字,其中包含太多太多情感。
容若眼中也已渗出了泪水,“父王,您怎么会……”
凤擎天安好已经足够惊讶,更别说出现在西山了。
容若看向一旁笑眼如星、灿若星辰的林云音,大致猜到与她有关,感动中又带了责备:“阿音,你怎么没告诉我?这究竟怎么回事?”
凤擎天出声解释:“我能活下来,的确要感谢阿音。如果不是她冒险将我带走,把我送到东临,请了无尘道长医治,我也不会醒过来。”
林云音开了酒坛,在碗里斟满酒,解释道:“当年我偷入晋王府,想替你给晋王伯父送别,发现晋王伯父还有微弱的脉息,就和宋大哥把他送来给师父瞧治。师父指了个门路,就是无尘道长。
我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请我外祖父帮忙搭桥,好在无尘道长虽为人孤僻,但记得赫连家的情分,答应医治。
只是晋王伯父被无尘道长带走后一直没有消息。我也就没和你说。”
其实她也是年初才知道晋王完全康复的消息,所以想趁着成亲,让他们见面。
容若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此时的情感,林云音为他所做的一切,完全无法用一个谢字感谢,唯有用一辈子的时间守护来报答!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林云音递上一碗酒,“来吧,我们先敬父王再敬师父!”
“好!”
容若接过酒,恭敬的向凤擎天和无名氏请道:“请父王、师父上座!”
林云音挪好正对门的板凳,自己端了酒与容若站在一起。
两人不由相视而笑,凤擎天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先请了无名氏落座。
无名氏没有多让,坦然的坐下,凤擎天这才落座。
容若、林云音两人恭恭敬敬的下跪,酒碗高于头顶,弯腰低首,响亮的道:“儿臣(儿媳)敬父王!”
凤擎天满意的点头,接了酒碗道:“好!你们的酒,我喝!这一跪,我受!”
“谢父王!”
待凤擎天喝下酒,林云音两人又郑重的向无名氏磕头行礼奉茶。
“行喽,我老头子这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