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秀一边介绍一边过了宋家门口。
透过灰色的窗棂,李初静扫见窗下埋头钻研的宋铭,影影绰绰的身姿,清逸飘然,从容到给人一种淡泊的美感。
李初静放缓了脚步,犹豫之下出声道:“钟秀姑娘,你先回去吧,我与宋大哥说会儿话。”
钟秀应下:“也行,我回去帮阿奶准备午膳,你等会儿和宋公子一起回去。”
“多谢!”
李初静向钟秀道了谢,站在宋家门口踌躇不安,想进去又不敢进去,焦灼的不停地来回踱步。
突然院里一声温润地声音传来,“是李小姐么,有话进来说吧!”
李初静忙收了收慌张地心神,深吸一口气,面上带着浅浅的微笑,迈着小步进院,却见宋铭立在主屋门口,向她投来温和友好地目光。
“宋大哥!”李初静不好意思地轻轻唤了一声。
宋铭侧了身子请她进屋,抱歉道:“屋里比较乱,药味重,李小姐莫要嫌弃!”
果然,李初静一进屋,扑面而来的浓郁药味,窗下桌案上的小药炉正在炮制药液。
除此之外,正对着门的一整面墙都是药柜,下方是张长长的桌案。右手侧的墙上挂着字画,下面摆了一排客桌椅。另一头就是床,床旁一个衣柜,屋中央是一张桌子。
整个房间很是简洁,除了肉眼可见的药,就是桌案上一摞摞整齐的书籍。
宋铭前去客桌处倒了杯茶水请道:“这边坐吧,那边有点乱。”
李初静环顾之后,跟过来接了茶水坐下,试探性的询问:“宋大哥,你一直都一个人?”
宋铭前去拨弄已经烧开的药炉,随口回道:“我和我爷爷住,我爹娘在城里!”
“哦!”
李初静轻轻应了一下,心中知晓他没有妻室,竟有些欢喜。
她喝了口茶,调整好自己的心情,见他不停的弄药炉,好奇的问:“你这是熬药喝?”
宋铭灭了火回道:“不是,制成药丸。日后服用方便,且能减少苦感。”
“可是制成药丸过程应该很复杂吧。”
宋铭温温笑道:“是复杂了些,但是用的人方便。”
宋铭边回答边将熬制好的蜂蜜用勺子、一点一点舀进一旁已经磨好的药粉罐子里,一边用棍子不停的搅拌均匀。
动作极为轻柔,叫人看着赏心悦目,李初静不禁看的入神。直到听见勺子碰撞瓷罐的清脆声响才回过神来。
“宋大哥!”李初静出声唤道,试图寻找话题,“药罐这么小,一次能做多少药丸?”
“不多,最多二十颗。”
“那这样岂不是要做好多次。”
宋铭这才偏头扫了她一眼,解惑道:“不用。二十颗够了。药丸吃着方便,但是和汤药药效有点区别。一般治病,大多是开药方配药,很少用药丸。”
“那你这是自己留用?”
“我用不到,这是给阿音的。”宋铭手下已经慢慢将药罐里的药粉搅拌成均匀的糊状。
李初静心中莫名的失落,“阿音就是当初那个马路边,借我家马车的小女孩么?”
“对。”
李初静温婉笑道:“那你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宋铭只淡淡扫了她一眼,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转而去了柜子处拿什么。
“我们自小一起长大,算是半个家人了。她后日成亲,你知道嫁得谁么?”
李初静如实回:“听说是容亲王!”
“对。是如今的容亲王,也是自小与她一起长大、一直守护她的人!”
宋铭一路看着他们过来,由衷替他们高兴。与他而言,容若绝对是林云音最好的归宿,无关身份地位,他们之间的那份感情,是所有人都看得见的。
只要他们幸福,他会一直祝福他们,但有需要他的时候,也会义不容辞帮助他们。
这份情感对他来说很珍贵,他想一直珍惜下去!
宋铭从柜中取出一个小盒子,径直交到李初静手里。
“这是?”
李初静疑惑的打开,就听宋铭道:“这是当初你硬塞给我的手镯。当时为了你们安心用车,只好收了,现在还给你。
这枚手镯应该很贵重,我受不起,一直于心不安。你收好,日后哪怕只身一人在凤城,有需要的时候拿来换钱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宋铭一早就看出李初静的日子过的并不好。至少与当初的李府相比,差了太多。她身上的衣服也就比村里姑娘穿得稍微好些、体面些,实在算不上好。
寄人篱下,哪里会有舒坦日子。宋铭是个实在人,本就因为收了手镯为难,如今李初静有困难,他自然要把东西还回去。
李初静心情复杂的看着眼前久违的手镯。从接到盒子的期待与惊喜,再到宋铭一番凉水泼下来,将她淋个彻底,连带着心也冷了几分。
她倔强的眼眸里蕴了委屈的泪水,抬眼间瞥见他腰间的荷包,绣工并不精致,甚至算得上粗糙,颜色发暗陈旧,一看便知长期佩戴导致发旧。
就是这个并不秀气的随意绣法,与她刚刚在阿音那里扫见的绣工一模一样。
李初静紧握着手镯,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