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邧的情绪比刚来的时候好许多,只是依旧不说话。钟毓早上给他送饭的时候,他一声不吭的吃了。除此之外便是待在房间里,不敢去有阳光的地方。
林云音经过昨夜的诊断,已经确定他的病情。本着对他神识的承诺,吃完早饭便来了西偏殿。
文邧坐在床边抱着床柱子,木讷的看着进来的林云音和容若,紧盯他们的一举一动。
林云音直视他,浅浅一笑:“今天能说话么?”
文邧偷偷瞄向一旁的容若,默默摇了摇头。
林云音没有为难,主动递了纸笔:“那你写下来吧。”
文邧默默看着放到方几上的纸笔,没有说话。
林云音自行端了个板凳坐下,端着小大夫的姿态,一本正经的道:“我琢磨过你的病情。我就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配合我,接受我的治疗?”
文邧只盯着她,茫然无知,像是已经忘记昨夜神识交流的事情了。
林云音耐心讲解:“我可以帮你忘记恐惧,但结果如何我不敢保证,得看你自己怎么想。毕竟,你脑袋的想法,由你自己掌控。
再者,我最多让你不再自闭,开口说话,至于耳聋,需要你自行恢复。
林云音细心说完,双手奉上笔:“你要是同意,就写个好字,不同意,就当我没说!”
文邧犹豫着接过笔,在指上写下了一个隽秀的“好”字。
林云音拍手道:“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马上为你施针。哥哥,帮我守下门!”
林云音冲宋若灿烂一笑。靠在桌案出的容若会意,起身关了门。
林云音掏出已经准备好的针灸包,向文邧交代道:“你只管躺下,我给你施针,一点都不痛。就当睡觉。一觉睡过来,什么事都没有。”
文邧选择相信她,默默的躺上床。
林云音果决的施针,对准他身上的几个安眠穴位扎了下去,文邧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林云音端坐床畔,握住他的手,凝神闭目,进入了他的意识。她要消除他的阴影,将他的记忆重组。
容若靠在窗户下的桌案处,随手拿起一本书翻阅,却忍不住看向林云音,眸中染了担忧。即便她的能力基本炉火纯青,但每次用完都会犯困,需要补精气神。可见用多还是伤身的。
春日的阳光温暖和煦,院子里树木郁郁葱葱,花草清香扑鼻,廊藤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叫人心旷神怡。
最近府里忙着赫连芃婚庆装饰,人手不够,所以每日来打扫庭院的丫鬟暂时调去前头用了。钟毓钟秀遂亲自打扫院子、修剪花草。
“太子殿下!”
只听院门口传来竹夜的声音,随后临宛闫自行进院。
“你们家歆儿小姐呢?”
临宛闫宛若自家一样在院子里踱步,四下环顾寻找林云音。他在宫里实在无聊,得知赫连府最近办喜事肯定热闹,便想过来瞧瞧,找这位酷似音儿的赫连歆玩。
钟毓瞧见临宛闫,忙放下手中的洒水壶过来行礼:“太子殿下安,我家小姐现在在忙,您请屋里稍等一下。”
说着,钟毓领着临宛闫往主殿去。
临宛闫跟上她的步伐问:“你家小姐做什么去了?”
钟毓恭敬的回:“我家小姐正在会见一位客人,一会儿就来。”
临宛闫没有多心,悠闲的欣赏不输御花园的景色,忽地瞥见紧闭的西屋,正对上容若探出来的目光。
临宛闫记得在月楼见过他,是赫连府的贵客。只是,他一个客人,怎么会和赫连歆住一个院子?
临宛闫进了主殿,钟毓立马奉上茶水,“太子殿下您稍等。”
临宛闫端了茶水坐下,难掩心中疑惑,问:“那位容公子住在这?”
钟毓如实回:“容公子确实住在此院。实在是小公子大婚降至,最近府里远亲来的多,不够住。”
“那倒也是。赫连芃比大公子早成亲,本太子都没想到,赫连府难得有喜事,必定会忙。”
临宛闫没有多心,挥手道:“行了,你去忙吧,本太子等一等。”
“是!”
钟毓这才去屋外守着。
西屋里,林云音尚在文邧的意识中没有出来,容若越发急躁。
临宛闫等的无聊,在屋里转了一圈,实在没有可玩的,却见西屋处,窗户虚掩,隐约可见窗下的人影。
犹记得在月楼的时候,这位少年冷漠到不近人情,比赫连苏还怪。
听临宛远说,月楼死亡的醉汉,官府通报的是醉酒猝死,但最重要的原因是那一记重脚踹的他五脏六腑受伤,促发了猝死的几率。因为赫连家的缘故,才草草结案。
临宛闫越发对这位高冷的少年产生了兴趣,索性向西屋去。
容若敏锐的听到屋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没有停止的意思。眼见现在正是林云音最关键的时刻,不能有人打扰。
容若眉头一蹙,先开门出屋,顺手带上了门,与临宛闫打了个照面。
临宛闫停步,端量出来的人,一身月牙白衣,身姿英秀。不过十岁,个头却要追上他,浑身透着一副生人勿近的傲慢。
容若清眸将临宛闫从头扫到脚,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