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音坐在床畔,凝神间,神识顺利的进入文邧的意识。
才一进入,林云音置身一片黑暗中,借着微弱的光亮,可以看清是一间封闭的房间。房间内,屏风后一只昏黄的烛光似灭未灭。
“娘!不要!”
屏风后,一个小男孩被一名头戴珠钗的妇人强行掐住下巴,另一只手里端了一碗汤药,强行灌进他的嘴里。
“娘!不要!我不要喝!”
男孩挣扎着,在尝到药的苦味时,用尽全身力气打翻了碗,一把推开妇人,仓皇间带倒屏风,飞速逃离。
才碰到门,就听屋外一阵落锁声,文邧剧烈的拍打门,惊慌失措的大叫:“快开门!放我出去!快点放我出去!”
妇人一步一步靠近,脸上是慈爱又诡异的笑:“邧儿,为娘在这里,你要去哪?”
文邧害怕的蜷缩着身子,指着靠近的人大叫:“你不要过来!你不是我娘!我娘不会杀我!”
妇人阴阳怪气的笑着,轻声责备:“邧儿,别再自欺欺人了。我就是你娘,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啊!你怎么能不听我的话!”
文邧连连摇头:“不是!你不是!放我走!我要找我爹!”
妇人突然怒吼:“找你爹做什么?告状么?”
文邧被她吃人的眼神吓得瑟瑟发抖,连连摇头,“没有,我没有!我不会说的!”
妇人不屑一顾的冷笑:“呵!就算你说我也不怕!他整日就知道修道修道,云游四海、占星卜卦,练他的邪门歪术。他什么时候关心过我们母子!
邧儿,你爹心里只有他自己,只有文家那些破事。压根没有把我们放在心上。
我犯不着年纪轻轻就为他守活寡,营王人多好,他懂得关心我,可以让我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我也是为你着想,让你过上好日子,而不是靠着你伯父救济!”
妇人的身影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高大骇人,她突然张开双手,忿忿的质问:“可是你为什么会出现?我不是让你在房间里好好待着的么,你为什么要跑出去?
你撞破了我们,营王不高兴了,他不想再看见你!
邧儿啊,听娘的话,把药喝了,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依旧是娘的乖儿子,我会养你一辈子的!”
妇人重新端了桌子上的一碗汤药,逼近文邧。
文邧无助的极力拍打着门:“开门、快开门,我要出去!”
文邧多么希望外面有人听到他的呼唤,好心过来帮他。可是屋外寂静一片,什么都没有。
妇人已经靠近,完全呈现疯态,蹲身一把将他禁锢住。
文邧想要逃,却因为自己太过瘦小,根本挣脱不了。
“不要!我不喝!娘,你放了我。我不会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文邧不停的摆动脑袋,却还是被她掐住双颚,嘴巴被迫张开。苦涩的药液流进他的嘴巴、喉咙,直到被迫咽下去。
文邧的双眸从无助到绝望,最后变得空洞无神。
妇人心疼的流下眼泪,“邧儿,别怪娘心狠。你看见了不该看的,我只能这样保你。”
文邧怔怔的看着她,像是听不懂她说的话一般,突然发疯似的一把推开她。拿起掉落的碗,向着妇人砸了过去。
妇人猝不及防,脑袋被砸中,额头顿时流下了血。
文邧精神失常的暴走,不受控制的见什么砸什么!
妇人顾不上额头的伤,追着文邧阻拦:“邧儿,你冷静一点,药效马上就过了!”
文邧突然转身,怨恨的看向她,“滚!”
随着一身吼叫,文邧顺手抄起桌台上的蜡烛,再次对准妇人扔了过去。
妇人未来得及躲避,硬生生被烛台的底部砸到,整个人昏沉着摔倒在地。
烛台跌落到角落,火苗点燃了落地纱帘,火势噌的窜了起来,一路将整个纱帘点燃,带起了大火。
妇人迷糊中看见突起的火焰,努力爬向失常的文邧,拉着他的脚腕,极力拉扯:“快、快走!”
文邧呆愣望着如火龙般跳动的大火,稚嫩的脸上露出了诡异、骇人的微笑,没有一点害怕,反而很享受眼前骤然升起的光亮。
“邧儿,快跑!爬窗户离开!”
妇人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起来,在眩晕之前,强行将失魂落魄的文邧拉到了窗户口。
“快,爬出去!”妇人用力推攘文邧,试图唤醒他,把他推出窗外。自己却因为额头的伤,整个人再也坚持不住,再次昏死过去。
文邧愣愣的看着地上昏迷的妇人,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缩在角落埋着头不敢抬头看。
“走开!走开!”文邧不停的挥舞着手臂撵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蔓延了整个房间的大火。
林云音看的又揪心又着急,眼见房梁将塌,林云音出现在文邧面前,着急的拉住他往窗户去。
“快点出去,要不然命就没了!”
文邧看向突然出现的林云音,好奇的扯着她的衣服打量。
林云音明白,这是他的药效起作用了。遂打开窗户,强行将他推出去!
轰的一声,房梁烧断塌了下来,重重的落在地上,溅落到妇人身边,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