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京城的道上全是雪,一天下来,竟连个脚印都没有,更别说车马印了。
路上的雪是干雪,即便照了一天的太阳,因为太过寒冷,阳光打在雪上软绵绵的,丝毫未能将它融化。因此马车走在上面并不是很打滑,顺利的到达京城。
城门口的守门士兵缩在墙洞里取暖,根本没人正儿八经的守门,马车畅通无阻的进入,直奔宋家药堂。
天染了黑幕,街道两旁鲜少有商户点灯。星星点点看到的几处星光,最多的就是药堂了。
马车在宋记药堂停下,里面跳动的昏暗灯光忽明忽暗。
林云音唤道:“竹夜叔叔,敲门吧!”
竹夜跳下马车敲门,只两下,门便开了,开门的是宋娘子。
“小哥看病么?”
宋娘子习惯性的问了一句,待看清竹夜面容,总觉得有些熟悉。
“宋伯母!”
林云音透过车窗向宋娘子挥手。
宋娘子又惊又喜,赶忙出来问:“阿音,你怎么来了?”
林云音暖暖的笑道:“我来找宋大哥!他在吗?”
“在,我给你叫去!”
宋娘子进屋招呼:“铭儿,别收拾了,阿音找你来了!”
“阿音?”宋铭不敢相信,她怎么这个时候进城?难不成有事?
宋铭匆匆出来,就见林云音欢快的冲他挥手:“宋大哥,上车,我们去个地方!”
“现在?”宋铭更是疑惑。
屋门口的宋娘子催促道:“去吧去吧,阿音他们好不容易来一趟。”
宋铭上了马车,竹夜一路驾马离去。
宋铭茫然地看着容若和林云音,“我们这是要去哪?”
林云音神秘兮兮的道:“我们偷偷去给人瞧病。记住,今晚的事,你不要告诉伯父伯母哦!”
“这么严肃么?”宋铭难免心里直打鼓。
马车穿过好几条街,直到一排府邸后墙,容若探头瞧了位置,出声道:“在前面那棵梅花树下停。”
竹夜勒紧了缰绳,马车缓缓而行,停在了梅树下。
“到了!”
几人拉紧披风、戴好帽檐下车。
只见梅树旁是个小胡同,几人进了小胡同走三尺远,有个小门。容若直接翻身跃了过去,从里面开了门,竹夜守在马车里。林云音和宋铭跟着容若进入。
宋铭小心翼翼的跟着容若在府邸里穿梭,总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阿音,这是什么地方?”宋铭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小声问林云音。
林云音轻声回道:“这是顾府!”
宋铭恍悟,这个容若外祖母家,难怪他轻车熟路的避开了所有巡查侍卫。可是他们偷偷的来顾府做什么?
几人走到一处院落,里面尚且亮着灯。
容若躲在院门口往里瞧,里面主屋的房门紧闭,院子里没有下人。
三人轻步进院,容若率先上前敲门。
屋里净面准备休息的顾老夫人听见敲门声,以为自己幻听了,不确定的问贴身嬷嬷红芳:“你有没有听到敲门声?”
红芳向门口看去:“好像有。老奴去瞧瞧!”
红芳出了内室开门,却见屋外站着三名小孩,一时错愕。
“你、你们?”红芳奇怪,顾府怎么会有孩子进来?
“红姨,是我!”容若正过身,露出披风下那张熟悉的清贵的脸。
“公、公子!”红芳更是惊讶的直结巴。
顾老夫人听见那熟悉的清朗声,急急的出来,当真是容若,不由喜极而泣,颤抖着手招呼:“快快快,快进来!”
三人进屋,红芳忙关好门,生怕被人发现。
“尘儿,你怎么回来了?”
“外祖母!”一声平淡的呼唤,却饱含着许久未见的所有情感。
“哎!”顾老夫人重重应了一声,红了眼眶端量容若,“好好!长高了,没瘦,不错不错!赵阿奶照顾的好啊!”
老夫人细看之后,目光才转到一旁的两人身上,又是好一番打量。男孩与容若年纪相仿,长得白净清秀,一身儒雅的书生气,一看就是乖巧听话的孩子,叫人喜欢。
女孩罩在白狐披风下的小脸蛋白里透红,细眉杏眼,巧鼻红唇,额头坠着一颗红宝石,衬得整个人灵气十足,说不出的俏皮可爱。
林云音对上老夫人的慈爱不是威严的目光,露出甜甜的微笑:“老夫人好,我是阿音,这位是我们村老郎中的孙子宋铭。”
“都是好孩子,来,快坐!一路过来冻坏了吧,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老夫人瞧着两个都喜欢,眉开眼笑的招呼。红芳已经倒好了茶水。
几人坐下,来不及寒暄,容若直截了当的道:“外祖母,我们这次来,是想看看您的身体,为您诊治。”
老夫人摆手笑道:“我身体都是些老毛病,平日里有大夫诊治,哪用得着麻烦你们几个孩子。”
容若诚实的道:“外祖母,就是因为您老毛病一直有,平日里大夫诊治也治不好,我们才想着给您瞧瞧。
宋铭和阿音都会医术,是老郎中亲自教的。赵阿奶也是阿音帮着治。您就让他们瞧瞧,若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