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太过直白的撵人,顾婉凝顿时来了性子,粗鲁的接过信,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有气没处撒的跺了跺脚,傲慢的转身就走。丝毫没有留恋!
哼!她好心好意来看望他,他一句好话不说,老是撵她走,真是太气人了!
“走就走,谁希罕留。以后再也不来了!”
顾婉凝自言自语出门上了马车,心里又抱着一丝侥幸,掀了车帘向门口张望。却见赵阿奶追出来送别,“婉凝小姐,路上小心!”
眼见容若没有出来的意思,顾婉凝脸又垮了一度,甩了帘子气愤的叫道:“回去!”
直到马车缓缓起步,容若才慢悠悠出来。赵阿奶摸不透顾婉凝的情绪转变,奇怪的问容若:“我们是不是没有招待好她?”
容若直白回:“不是,因为我撵她走,她不高兴了!”
赵阿奶端向容若不苟言笑的冷峻脸庞,由衷的道:“阿若啊,你有时候对人确实冷了一些。婉凝小姐好心来看望你,你就算和她不热络,也不至于太冷酷,容易伤人!”
容若依旧一派冷颜正气:“她借着外祖母的由头堂而皇之地来村里,这件事本就是她任性妄为。她有错,我给她指出来。免得以后留下麻烦!”
容若最讨厌有人自以为是,念在她是自家人的份上,他已经给她面子了,要不然哪能留她吃午饭!
赵阿奶熟知容若的性子,不好多说,遂进院子去了。容若眺望村口的方向,犹豫之下终是下了台阶……
林云音一路小跑到宋铭家,宋家正好吃过午饭。
“伯父伯母好!”林云音心情甚好的进院打招呼。
端了饭碗进厨房的宋娘子瞧见林云音,停步招呼一声:“阿音来了。铭儿正准备替他爷爷针灸呢,快进去吧。”
屋里,老郎中垫高了背半躺着,宋铭卷起了他的裤腿准备在他小腿施针。
“阿音来了!”老郎中心情颇好的招呼进来的林云音。
林云音一蹦一跳的过来道:“我来学习学习。等宋大哥进城,我可以帮您针灸!”
“哈哈!你有心了。针腿,我自己能行。不过是让铭儿练练手罢了。你也一起!”
“好!”
林云音当真取了银针,照着宋铭扎进右腿的穴位,在左腿上扎了下去。
老郎中又道:“施完针,你再替我把把脉!”
“好!”
林云音跟随宋铭一步一步施完针,洗干净手回来替老郎中诊脉。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一连诊了好几次,林云音才敢出声:
“宋爷爷,您自从不喝浓茶后,骨萎之症好了不少。腿疼的毛病和我阿奶的有些像,又不完全一样。您是一部分痹症,一部分因为筋骨长期劳累受伤,才会时常酸痛。”
老郎中满意的点点头:“嗯!你说的没错。我的腿更多是肌肉酸痛,经常针灸按跷会好些。”
林云音搭脉又细细揣摩斟酌一番,脸色顿时变得严肃:“宋爷爷,您的眩晕之症需要小心,长此以往,可能会出现卒中!”
宋铭陡然一惊,忙搭脉,一下、两下……不止反复试探了多少次,宋铭终于探查出老郎中体内潜在的风险。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老郎中察觉到宋铭的神色变化,知晓他探出来了,欣慰的缩回了手:“行了。今天是让你们练练手,既然都诊出来了,说明你们学的不错,孺子可教也!”
老郎中借机说教道:“记住,医者治病,最根本的是能完整的诊出病情,不能有一丝遗漏。
就好比病人看的是腿疼,但是你诊出他腰也不行。你需要在行医的时候如实告诉患者身体状况,治不治,征求患者的意见。看不看出来,是你的能力问题。千万不能因为自己学艺不精耽误了病人!”
林云音认真的点头:“嗯!我明白了!”
“爷爷,您这病……”
宋铭越发焦急,若随时都会发生卒中,岂不是要十二个时辰守着他才行。
“爷爷,您以后千万不要再劳累了。再等几个月,开春之后我就回来陪你,哪也不去!”
老郎中摆手道:“没那么严重。我一个老大夫,还能没你们懂么?我的身体什么样儿,我清楚的很。放心,我还能熬两年。怎么着也会挺到你们这代娃娃长大的!”
老郎中的安慰在两人听来却透着无尽的酸楚。想他行医治病一辈子,不喊苦不叫累,结果到老了自己累出一身病,真是老天不开眼,好人不给好报啊!
林云音不忍宋铭伤心,顺着老郎中的话道:“宋大哥,宋爷爷说得对,只是有卒中的征兆,目前吃药控制就可以。咱们好好钻研医术,说不定哪天研制出新药方,就能彻底治好宋爷爷的病了。”
林云音相信天道酬勤,就如同现在试着根治赵阿奶的痹症一样,世上有绝症,但是少,疑难杂症只是不好攻克,但一定有药可治!
宋铭很快整理好自己情绪,努力的点头,郑重的承诺:“嗯。爷爷,我一点会治好您的病!”
“我这就给您开方子抓药,今天就喝,暂时控制病情也好!”
说着,宋铭当真去桌案写了药方,初写一遍后,仔细看了一遍,又划掉几味药,重新添上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