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青衣绣袍的容若才踏进主屋,顾婉凝迎面扑来,抱着他一顿欢喜:“表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此时的顾婉凝完全没了温婉模样,更像个活泼洒脱的小姑娘,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
“表哥你去哪了?祖母特地给你送冬天衣物呢。”
容若不着痕迹的推开她,目光在屋中四下寻找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按理,顾婉凝应该不知道他在哪才对。
顾婉凝挽上容若的胳膊道:“我偷偷听见祖母说要给你送东西,我缠着她追问你在哪。她被我缠得没办法就告诉我了。
表哥,我来你不高兴么?你一年多没回去了,我来瞧瞧你过得好不好!”
“外面人多口杂,你最好趁早回顾府!”
说着,容若注意到内室有暖气冒出,不动神色的抽出胳膊往里去。
顾婉凝不死心的拽住容若,哀怨又委屈的抬了眼皮撩向容若,红唇轻咬:“表哥是不想看见我么?”
那眼底水汪汪一片,好似容若只要说一句重话,下一秒就会梨花带雨而出。整一个我见犹怜的娇软模样。
偏偏容若心思没有放在她身上,连正眼都未给,急着进内室。
“阿奶!”
容若见摆脱不了顾婉凝,便加高了声音唤了一声。
宋铭瞧向林云音,见她没有出去的意思,遂自己出来道:“容大哥,赵阿奶在针灸,等一会儿才能好。阿音在里头陪着。”
说话间,宋铭目光无意瞥见两人拉扯的胳膊手,不好多逗留,又默默退进屋去。
容若被顾婉凝拉的不耐烦,用力抽出手来:“我进去看看阿奶。”
“哦!”
顾婉凝委屈的松了手,垂着头立在原地,心里一阵酸楚。怎么才一年多不见,他对自己冷淡许多。
容若表示她想多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完全把她当妹妹带。且容若自小性子冷淡,就算在一起玩,也不会像其他小伙伴们一样搂搂抱抱、嬉戏打闹样样都来。更别说他们一年年长大,该注意男女有别了!
容若进屋,就见林云音蹲着拨弄炭盆,赵阿奶躺在床上,因着身上有针没法动弹,只能偏头看向容若:“阿若回来了。婉凝小姐来了,你好好陪她一下!”
容若闻若未闻,快步过来问:“阿奶您怎么突然生病了?”
赵阿奶无奈笑道:“没什么病。阿音说要替我治腿疼的老毛病,找了老郎中开了药,说加上针灸效果好,非要我试。”
林云音这才起身望向容若:“哥哥你放心,我已经向宋爷爷请教过了,药方可以试,针灸是宋伯母特地来下针的,我已经记住了,以后可以自己为阿奶施针。”
容若点头:“能治好是好事。”
“哥哥,阿奶要等一会儿才好,午饭钟毓姐姐她们做了,要不你带婉凝姐姐去你屋里坐坐。等着一会儿吃饭。”
顾婉凝跟随容若进屋,耷拉着的脑袋,明显吃瘪了。忽又听到林云音的提议,立马赞同的直点头:“表哥,你带我去参观你的屋子呗。”
容若不好驳了林云音的建议,只好先出去。顾婉凝见他没拒绝,颠颠的出门追上,欢快的问:“表哥,你在这里住得习惯吗?有没有缺的?我下次给你带过来!”
容若突然停了脚步提醒:“记住,这里不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下次绝不能再来!另外告诉外祖母,我们东西足够用的,请她不要费心。”
顾婉凝嘴一瘪,有些不高兴的扭过头,先进了西屋,气呼呼的替顾老夫人抱不平:“祖母担心你才会费心给你送东西。你干什么不领情?换做别人,想要都没有!”
容若一本正经的说教:“我是藏身不是游玩。你们自然越少出现越好。偶尔来一次,说是老东家体恤旧仆,经常来岂不是很容易被人怀疑?你下次绝不可任性,闹着要来!”
见自己的小心思被拆穿,顾婉凝瞬间红了脸。今天确实是她缠着要来的,送东西也是她的主意。可……那也是因为她实在想见他!
顾婉凝抿着唇,委屈兮兮的摆弄双手:“我记住了,下次不鲁莽了!你别再数落我了,我来一趟好歹是客人,总不能不让我吃饭就走吧。”
顾婉凝越想越委屈,从小到大,容若对她的冷脸比笑脸多。只要她做错一件小事,总能被他一顿训。每每把她说哭,她爹娘总会安慰她,说容若都是为了她好。
久而久之,顾婉凝便习惯了容若的冷脸相待,可她好心来看望他,还是一顿训,任谁心里都不舒服。
容若不好太苛责,松口道:“吃完饭再走吧。”
顾婉凝立马扬起了大大的笑容:“谢谢表哥!”
话音刚落,屋里气氛瞬间降了下来。容若并没有准备与她叙旧,反而自顾自地拿了本书翻看起来。
顾婉凝觉得无趣,又不敢打扰他,只好起身踱步,四下观望屋里的陈列摆设。一圈下来,容若依旧没有动静,顾婉凝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即将他手中书抢走。
窗棂下,一张素净的桌案,上面摆放一摞整齐的书本。斜靠桌案的少年微低着头,青丝散发从肩膀处自然垂落,清冷的面庞,浑身透